仅仅只是十几分钟,这群生龙活虎,自以为都能掀开天盖的狂妄冷酷的混子们都蔫了下来。
一个个都惊恐万分地把一双眼睛或眯起,或躲闪,连偷偷看一眼朱子强的勇气也没有了。
长这么大,混了这么久,虽然也受过伤流过血结过伤疤,但对付的都是些人,纵然不敌,但还是可以挣点面子地抽身而逃。
可是这个人不同,抡一下铁管,他们就像是纸糊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被抡飞出三四米远,腰虽然没折,可是怕也差不多了,怎么也使不上劲站不起来。
更可怕的是,何老大居然被他一铁管插进手背里,那些骨头怕是,……这得多大力道?!
她还算个人吗?是鬼神附体了,听说鬼神附体了的人力量异常强大,好几个人都看不住。
这他娘的冶少,居然把他们诓骗来对付这么一头怪物,简直是自寻死路呀。
他们此起彼伏的呻吟,内心里也开始流出一股悔憾,越来越浓重,越来越浓重。
朱子强内心深处有种落寞的悲痛之感,渗入骨髓,冰冷如腊月寒冬时的严寒。
为什么?
同为一国之袍迮,同为一族之苗裔,同为一县之乡民。
肆意倚强凌弱,好逸恶劳,夺人之福,就是要闹到他人闻声心颤,见人面寒的地步。
就要装逼犯贱,采花问柳,挖人墙角,就是要狂到践踏去他人自尊,羞辱尽他人人格。
可是,这种人渣却到处招摇过市,享尽做“人”的乐趣。
不过伤害到这群渣子,他们也有一口气也是一条命,真的是大快人心,无所谓吗?
“冶少爷。”朱子强凄然地喟叹道。
“哎。”冶少已经没了之前那种冷漠狠毒的眼色,此刻竟没了一丝神采,空洞的像是两口枯井。
梁佳颖不知何时熄了车,默默走到朱子强跟前,右手拉住他那只有些冰凉的左手,轻轻摇了下。
朱子强转过头,挤出一点笑来,“颖颖,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堆杂碎?”
梁佳颖能感受到他此刻心里那种难言的痛苦。
他那颗心本就没有一点伤人的心思,本就没有一点歪斜的念头,本就……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地过上好日子,他拥有那股强悍的力量,也不过是要用来正当平静地挣几个钱而已。
是他们逼他的,他不打残几人,就不能威慑住别人,他不霸气立威,这种人就会无休止地想找他的茬。
而且,自己家人和心爱的女人很可能会受到要挟,遭遇凌辱,谁个不怒?!
匹夫之怒,血溅当场!
他没有做得太过,那几个呻吟着的人不过是被一时打残了。如果他不会把握内气强弱,恐怕他们都会被拦腰击成两截了。
武术世家的底蕴,武术心法的珍贵,武术高手的强大,她梁佳颖虽然没有亲见,但耳朵都快磨出茧来了。
梁佳颖紧紧用手指摩挲着朱子强冰凉的手指,想让他尽快从那种痛苦中解脱出来。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梁佳颖蹲下身子,看着那几个吓得失魂落魄的青年,“你们招呼同伴,送你们的老大去医院吧。”
梁佳颖顿了一下,想了片刻,又接着道:“想要报案随你们便,我们接着就是。”
梁佳颖拢了下垂下来的一绺刘海,跳起身来,对着朱子强柔声笑道:“子强,我们走吧。”
朱子强看着她那张被余晖晕染得灿若星辰般的面容,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激烈而又澎湃: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珍惜和守护她,爱她,绝不能让她受到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