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朝廷每年又不得不再拿出一笔不菲的巨款,用于疏浚汴河的河道。不然,那条本就算不得深的人工运河早就通不得船了。
而且,那还是有控制的放水,与前些日子的大水相比,简直差之甚远!
“汴河堵塞……朝廷不会置之不顾的。”赵楷皱着额头说道。
“自然不会置之不顾。”李存点头,有着前世的记忆,他可是对朝廷的这次应对清楚的很!
“既然大水已退,朝廷自然会令新任的都水大监主持疏浚汴河河道。”
“但是,京中那些个粮商地主,以及与他们有着干连、收到好处的达官显贵们,可是不会愿意纲粮太早北上的!”
李存不无恶意的说道。
“纲粮乃是国之重事,陛下和朝廷岂容他们放肆!”赵楷脸色不大好看的说道。
李存和杨庚闻言,不由得默然。心中不由得浮出了“花石纲”三个大字……
我们那位令人尊敬的官家,何时将纲粮当成过国之重事了?也许十几年前他刚即位的时候有如此想过。但这些年,连用运送纲粮的船只运送从南方州府收集来的奇石到东京,供他修建艮岳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那底下的一众臣僚们为了赚上“些许”钱银,将汴河疏浚、纲粮北上的日子稍稍推迟个几日,想必官家也不会太过于怪罪吧……
左右,数百里的汴河河道上,很容易便能出现些以外,大不了最后将那位新上任没两天的都水大监给推出去——或者和他的前任一样,不幸落水身亡……
当然,这些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三皇子、郓王殿下的面前说出来的。
时间,又一次凝固,一起又归于寂静,只有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几声蝉鸣。
许久,赵楷从椅子上站起,李存和杨庚也连忙跟着起来。
“明日我会奏请陛下,请求再开两座官仓,用以赈灾……”
李存和杨庚对视一眼,并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丝毫的喜悦,想必都并不觉得郓王这个提议能够被官家采纳。不过两人依旧是深揖到底,齐声道:
“殿下仁慈!”
……
……
就在郓王府内商讨着粮食问题的时候,在东京的某处,一栋在大水冲击下依旧安然无恙的宅子里,同样有着一场商论。
“郓王上午去了万盈、广盈两仓。”一个三十余岁、一身金边镶紫的宝蓝色襕衫袍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哦?”
对面坐着的一位看着年轻些的中年,穿着一身紫色的燕居服,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脸上露着玩味的微笑。
“我还以为他过几日才能发现的。”
“郓王已经察明了两仓的情况,会不会……”先前那个中年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会的。”紫色燕居服的男人品了口茶,然后道:“三皇子要的是争储,不会不智到因为这些许的小事,而得罪一些他不愿意得罪的人的。
更何况,此事我们虽有参与,但却不是主使,即便担心,也轮不到我们——东府的那位才是。”
“大人英明。”对面的中年人闻言,一双小眼睛转的飞快,然后恭维道。
“只是我们何必得罪郓王?”中年人还是有些不解。
“虽然官家早已立储,但太子一直并不大为官家所喜,王皇后又早逝……反观三皇子颇得圣眷,朝中支持者也不再少数。我们为何不多给郓王些粮食?左右,郓王赈灾的对象主要是外县来的灾民,与我们的目标并不重合……”
紫色燕居服的男人闻言,轻轻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