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菡飞快地瞟了郭嘉一眼,举步就要出去。
“不必回避!”郭嘉淡淡一笑:“西门兄,尊夫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方才没有找到西门兄,幸蒙尊夫人相助,我才逃过一劫,尊夫人就不必回避了,呵呵,你看,咱们是不是坐下谈呢?”
此间情形有些怪异,郭嘉是一个被追兵四处追索的逃犯,而西门吹雪却是唯一能庇护他的人,可是这几句对答之间,郭嘉竟已反客为主,完全把握了主动,在气势上,把西门吹雪这个主人死死压住。
西门吹雪心中天人交战,保郭嘉和弃郭嘉的念头还在相斗不下,听郭嘉这么说,猛地如梦初醒一般,啊啊两声,忙道:“是是,大人请坐,大人请坐!”
郭嘉坦然地毡帐中坐了,西门吹雪在他对面也盘膝坐下,惊疑不定地道:“大人……怎么落得这般模样?”
郭嘉叹口气道:“我的经历,想必尊夫人已经对你说过了,左右就是那么一回事,我也就不赘叙了。西门兄……”
西门吹雪忙道:“不敢,不敢,大人请直呼某名姓就好!”
郭嘉笑笑,说道:“西门兄,我落难于此,幸蒙此处的渔夫阿踏大叔收留,是他告诉我说,此处正有一些沙洲来的行商休整,我向他问起商贾们的身份,才知道你们在这里,今天我从村子里来,便是想请西门兄帮忙的,不想半途正遇上夫人,一俟问清夫人身份,某便直言不讳,请她收留。幸蒙夫人深明大义……”
郭嘉说到这里,一直紧绷着娇躯的若菡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瞟郭嘉一眼,目中竟隐含感激。郭嘉这一番话说来,淡定从容,看不出此毫破绽。虽说他当时乍一相逢,若菡就恐惧欲逃,他又未曾通报便呼出了若菡的闺名,与此刻所言并不相符,不过他并不担心漏馅,郭嘉是过来人,对于豪门大户人家的情形他是非常清楚的。在主人家做事的家仆下人、护院家将,没有愿意多管这种闲事的。除非主人把他们唤进来追问,否则没有哪个不开眼的雇院会掺和主人这种羞让外人知道的家事,就算是主人主动询问了,若是问得不细,能含糊过去的地方,他们也绝不会说得仔细。当然,当面不说,私下里嚼舌根子的人还是有的,或者日久之后因为有人饶舌,传出些什么风声到主人耳中,但是也比现在向西门吹雪坦白:“哥是你家若菡的老情人”要好,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是最不可理喻的,万一西门吹雪妒火攻心,现在自己在他掌握之中,谁敢保证他会干些什么出来。郭嘉撇清了与若菡的关系,便道:“本来,我想向西门兄借个向导、借两匹骆驼,再备些食物,马上赶回沙洲。不想贴木儿军的辎重驼队居然也在这里屯扎下来,看这情形,他们的人马是打算在此逗留一段时间了,而你们明日即走,我若留在此处就太过乍眼。所以……我得跟你们一起西行了。”
“什么?”
西门吹雪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道:“大人……要跟我们一起……一起西行?”因为郭嘉所表现出来的从容和镇定影响了他,西门吹雪心中摇摆不定的念头里,帮助郭嘉的想法渐渐占了上风,以他想来,自己妻子既已救助了郭嘉,那就给他两匹骆驼、一些食物,早些打发他离开,他若逃出生天,便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是逃不走,自己那时已在千里之外,与我有何相干?却不想郭嘉竟要与他同路,带着郭嘉上路?那无异于在怀里揣上一颗炸弹啊,天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爆炸,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西门吹雪吓了一跳,心中恶念滋然又生。郭嘉对他阴晴不定的神色恍如未见,却微笑道:“各家商队都有自己的地盘范围,护从武士之间并不走动,只要西门兄有心,想替某打个掩护还是很容易的,这件事还得麻烦西门兄妥善安排。呵呵,某虽不得不求助于西门兄,却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呀!”郭嘉微笑着,瞟了若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