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大风更加猛烈的吹打着营寨,地面上的雪花随风飞舞,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守营的士兵一个个在寒风中艰难的挨着,尚破奴亲自顶风冒雪的来回的巡视着,总算是稳定下了军心。当他走到几个营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声,左右连忙告诉他“里面都是伤兵们”。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进去,就在此时凉州来的使者终于兼程赶到了营寨,当面递给了他一封书信。
看完了书信后尚破奴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转身把信递给了随侍的左右,低声说道:“召集所有领兵将领来我的营帐,人到齐了之后你先把书信拿给他们看,我晚点会到。”
左右离开了之后他才离开了,但目标不是自己的营帐,而是尚吞云的大帐。来到营帐门口处他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嘈杂声,进去一看却见尚吞云正扑倒在案几上举着碗喝酒。此时的营帐内早已是酒气熏天,他摆了摆手示意帐内的其他卫士都出去,然后轻轻的来到了尚吞云的身边将他扶着坐好了。
尚吞云看了看他,大笑着说道:“三弟,你来了。快,过来坐下。”
尚破奴微笑着坐了下去,紧紧的靠在他的身边。
尚吞云扶着尚破奴的肩膀,苦笑着说道:“三弟,今日二哥又打了一个大败仗,你是不是来看二哥的笑话啊?”
尚破奴摇了摇头,舒缓的答道:“二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呢?今日败了,明日我们还可以再赢回来。你说是吗,二哥。”
尚吞云猛的一拍他的肩膀,同时给他递上了一碗酒,大声的说道:“说得好,都说打仗亲兄弟,还是三弟你最能体谅二哥。来,我们把这碗酒干了。”
尚破奴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时他才看到尚吞云手中的酒并没有喝下去,而是在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看到他把酒喝完了,尚吞云才一脸严肃的说道:“三弟,说实话二哥不如你。论处理政事我不如你,现在连攻城略地你也早就在我之上了。”
尚破奴刚想说话,尚吞云却又继续说道:“我知道父帅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辈子我已经没有别的心愿了,只是还有一个现在还憋在我的肚子里,希望三弟能够成全。”
尚破奴安静的回道:“二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要在这里说这些伤害兄弟感情的事情。如果二哥信不过我,我现在就返回凉州,在凉州等待着二哥的捷报。”
尚吞云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许久之后才恨恨的说道:“让二哥第一个沙洲城,我一定要亲手斩了张议潮,还要杀尽城里所有男丁。”
尚破奴迟疑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所有领军将领突然冲进了营帐内,见到他后立即纳头便拜。其中一人拿出书信朗声说道:“接大帅亲笔信,我等愿意奉三公子为前军主将。愿随三公子攻破沙洲城,生擒张议潮。”
尚吞云挣扎着来到了说话这人身前,平静的从他的手中拿过了那封书信。看完了之后他的脸上并没有特别的变化,这倒是让帐内的将领们感到了不小的惊讶。走回到主将案几旁时,他一把抓过案几上的酒壶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冲着尚破奴躬身说道:“三弟,二哥也愿意听从你的号令。”
尚破奴连忙扶起了他,然后冲着诸将说道:“此次沙洲之战你们仍需奉我二哥的将令行事,如有不从者我第一个斩下他的头颅。”
将领们听到这话心中都有一些疑惑,但看到尚破奴凶狠的目光每个人不得不应承了下来。随后尚破奴亲自扶着尚吞云重新坐上了主将的位置,然后躬身说道:“二哥,战死了这么多兄弟,无论如何都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尚吞云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