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吼道:“你这杂碎,快起来滚开,信不信老子真打断你的狗腿”。
然而,那个乞丐还是定定的躺在地上,连手指头都未动一下。
见乞丐没有反应,这下,第二个人也有些急了,他又急又怒,便要抬脚对地上的乞丐再踹几下。
旁边一人赶紧拉住他后退几步,示意他适可而止。随即那人又对其他人使个眼色,几人立刻远远的避开那乞丐,转身慌急的往回走。
当然,这些人逃离的时候,还不忘大叫道:“这人诈死……这人诈死,我们就暂且先不与他计较了”。
当下,这几人在打过人之后,两腿一迈便走掉了,对于那乞丐是不是被打死了,他们一点也不关心。
至于远处的那些好事者,眼见得再没有热闹可看,一时倍感无趣,大都也进屋去了。那乞丐的死活吗,实在与他们无关。
可怜那乞丐,被几人一顿乱踢,此时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眼看是快要活不成了。
本就行人稀少的长街,不知何时,竟一个人也看不到了。此时,就只剩下那个乞丐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他真的被打死了吗?
长夜清寒,此时又正值隆冬,那乞丐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似是已经断了气。
不一会儿后,两边的铺子里又传出了喧闹的猜拳声,似乎人们早已忘记了刚刚的这一幕。
一个乞丐而已,他是死是活,谁又会在乎。
随着夜越来越深,室外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冰寒的地面已冷到了让人不堪忍受的程度。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这时候外面偏偏又刮起了一阵大风。
肆虐的夜风,夹杂着一股冷彻入骨的凉意,猛烈地吹刮着那个乞丐的衣袍。
他那单薄的衣衫,根本就无法抵御这隆冬的酷寒。
随着寒风的摧残,他身上那件早已陈旧不堪的素布蓝袍便开始缓缓的在夜空里飘动。
就在这时,那乞丐的手指忽然动了动,接着,他的脚也好像微微抽搐了一下。
莫非,他竟然还活着?
他的确还活着,又躺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那乞丐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都这时候了,他怀中竟然还抱着一坛酒,想来便是从刚刚打他的那家酒肆里拿出来的。
此时,他浑身上下全是脚印,就连脸上也满是灰尘,不过他怀中的那坛酒居然还完完整整的,想必定时刚刚在被那几个店伙计乱踢之时,他死死的将这坛酒护在了怀里,这才没有被打碎。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竟然把一坛酒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莫非在他心里,自己的命竟是连一坛最劣质的烧酒也比不上吗?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又从哪里来?
在他这反常的行事风格背后,又有着怎样令人心酸的往事?
先是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接着,他端起手中的酒坛子,一仰头,猛然间已将半坛子烧酒一股脑全灌进了肚子里。
酒入愁肠,只觉得嗓子眼像是被炭火烫过,一股撕裂般的灼痛感。与其说被他灌进肚子里的是烧酒,倒不如说是刚刚滚开的热油。
他只觉得连呼吸都已经有些困难了。
似乎就连胃也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立刻一阵痉挛,然后便是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紧接着,他就弯下腰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不住的咳嗽着,只咳得满头大汗,几乎将肺都给咳了出来,好一阵后,这才气喘吁吁的住了口,不过立刻,他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