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端着杯子想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晚上我们喝了好多酒,郑哥也说了好多。他说如果他不出去,肯定会发展得更快更好,却也可能一点点地被官场裹挟进去,被彻底地拖下水。”
“咬牙出去,这才能彻底摆脱官场的纠缠。他说随着财富渐多,只怕越来越惹眼越来越招人惦记。虽说现在有人能保着自己,但以后呢?”
看着徐毅有些不解,秦国栋一脸沉痛地说到:“我们的长辈都经历过那个‘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动荡年代,也亲身经历过这几十年的一些事情。”
“房子下面的土地,最多你只能拥有七十年,连所谓的入土为安,这墓地你也只能拥有二十年。”
“即便万贯家财,最终也只是一沓沓的“货币”,而不是真正能够传承下去的财富。”
“甚至再回首几十年前的那场灾难,那些曾经传承千年的,却也可能毁在旦夕。”
“他说他在澳洲那片农场,如果子孙后代能够勤恳做事,政治格局不发生大的动荡,那么这片土地永远都会冠着家族的名义。”
“也彻底地摆脱除了一张灵牌,再不能为子孙后代留下别的实物的可能。”
“你是不是想说,他这样真的不爱国?”
徐毅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可以说我们数千年的历史,在几十年前的一场浩劫中被损毁殆尽了。尤其对于单个的家庭甚至是宗族来说,那一场浩劫摧毁的不止是一份族谱或者是一座宗祠,更是数千年的传承和习俗。就这点来说,我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很多人不爱国,甚至只是在口头上爱国——连家族的历史都没有,我们又凭什么来铭记国家的历史?”
“可以说,这个国家的一切属于我们,可是一切都不属于我们。”
“面对这样的格局,终将高唱《一无所有》的我们,又有什么法子真心去爱?”
“财富是社会的,但更是个人的。这次阿姨也跟他出去了,我觉得郑哥真的彻底没了回来的意愿,最多也就是回来推介自己的产品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要把产品卖回来,或者有些人他将永远避而远之。”
徐毅听着,不禁暗自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设身处地,会不会也有郑怀远的想法?再想想一生救人无数却不得善终的老观主,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老道,或者他们对那个时代也该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深深的恨意吧。
再想想老道怎么都不愿自己学医,自己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这应该也是一种对他们的背叛、一种忤逆。
或者郑怀远真感受到那张网的种种约束,像这样出去开辟新的事业新的生活,对他来说才是一种更好的解脱吧。
“郑哥这样出去,算是一了百了。虽说那些关系还在,却也是天高水远,利益纠葛总会越来越淡。这关系网想必也该一点点地变得脆弱,终有能够彻底摆脱的一天。”
“从一定程度来说,社会的阶层正在固化,这张网也已经跟普通人的世界越来越远。”
“古来就有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说法,不过在买方市场的当下,你就算想卖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买才行。”
“不提那些中字头的企业,你要真的去看那些大公司大企业,往往与官方某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近亲结婚的动物,形成一张大大的网,不管是对敌还是捕猎,往往真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跟脚的,未必会成为猎物,但是同样也往往难以立足,如果有利益冲突,那么这整张网上的蜘蛛,往往群起而攻之,就算这蜘蛛还没黄豆粒大小,却照样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