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把信给我后就走了啊。”家丁满脸为难地说。
“贤弟,你别难为他了,李静忠不会给你留下尾巴的。”洛淼扯了扯陆羽的胳膊,劝他坐了回来,同时挥手让家丁退去。
陆羽急得面红耳赤,把信往面前的桌案上一摔,气呼呼地说道:“我之前问了他好几次,他一句回应都没给我。现在给我送这封信来,是什么意思?”
“贤弟,你先冷静下。”洛淼拍了拍他的肩头,“我想他在这个时候找你过去,恐怕是不想让你参加冬猎吧?”
脸上的血色稍稍消退,陆羽慢慢地点了点头:“大哥说的在理,在这个时候找我,的确有这个可能。”
“所以你到底要杀谁?”洛淼低声问道。
“一个过气的外戚而已。”陆羽不甚在意地应道。
“可能没这么简单,否则李静忠也没必要拦你。”洛淼面露疑色。
陆羽摆了摆手:“大哥你先别管这些,与我义父的安危相比,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那你是打算赴约?”
“当然要去。”陆羽点点头。
“那就去歇一歇,养足精神。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跟你一起去。”
“别,”陆羽正色道,“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大哥一起去的话,可能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戒备,把气氛弄僵。到时他们若狗急跳墙,就不好办了。”
“好,那你做好错过冬猎的准备吧。”洛淼坦诚地道。
陆羽的嘴角向上扯了扯:“随机应变吧。”说完他便站起身,随着侍女前往了卧房。
一觉睡到申时,陆羽才慢悠悠地起了床。看了眼家丁牵来的马,他便放心地出了门,前往通济坊。
通济坊位于洛阳城的西南角,紧挨着西、南两面城墙。通济渠的末端从它的南侧流过,通济坊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这里的建筑大多是一座座独立的小院,环境很是清幽。许多喜静的富人都在这里买了小院,闲暇时便会来住上一阵。
而惠风居便是这些小院中的一座,他就在紧邻着通济渠的南街上。南城墙的阴影只蔓延到通济渠的南岸,整个惠风居与它门前的水面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给这肃杀的季节增添了几分暖意。
地面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了,陆羽沿着南街向西,一直来到了惠风居的门前。
牌匾挂在门楣上,白底黑字,在周围红底金字的匾额间显得格外突出。
站在院门前平复了一下气息,陆羽抬手敲了敲门。
黑漆的院门向内一拉,一个面貌极其平常的人出现在了门口。陆羽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模样,发现他长得竟没有丝毫特点,他的那张脸转头就会被人忘记。所以陆羽自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见没见过他。
而那人的目光只在陆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向他身后望去。当他确定陆羽是只身一人时,才向旁一闪,摆出了“请”的手势。
陆羽淡然地笑了笑,迈步进了院门,头也不回地问道:“我义父在哪?”
“在后院。”那人轻声应道。
“多谢。”说完,陆羽便顺着甬道,一路穿过了中堂。
刚迈过中堂的门槛,陆羽就看到了那满头银丝的老人。老人正躺在竹编的躺椅中,在屋檐下闭目小憩。
一见到那道身影,陆羽便觉心中一痛。他知道李静忠的手下甚至是他本人,很可能正在暗处窥探,所以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狼狈。于是他忍了又忍,但终究没能忍住。双眼一酸,滚烫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他再也顾不得旁的,甩开双腿奔到李佑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