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了小厅,看见了七零八落的酒瓶和一地的骨头。
带着冷笑,他默默地将枪上了膛,同时掏出了锋利的匕首。
卧室前,隔着木门,他听到了重重的鼾声。
哼,牡丹花下死啊...
他略一使劲,发现门竟推不开。
将匕首反握在左手掌心,他便开始用右手的手电筒用力地砸着门。
咚!咚!咚!
他砸的力度越来越大,正当他考虑要不要踹门时,里面的鼾声戛然而止,一声惊魂不定的问话声响起:
“是...谁?”
他没好气的喝道:
“还想要钱就快开门!”
一阵窸窣声后,木门嘎吱着被拉开,同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浓厚的体液味和某种不可描述的腥味。
薛明皱起了眉头,把手电筒抬起,照着浑身裸露流汗的杜钱江。
可能是酒消的不够,亦或是精力已经挥发在空气中,他有气无力地道:
“金子呢?我的三十斤呢?”
薛明暗骂一声蠢货,推开他道:
“那也是得先把这个丫头给做...”
话还没说完,薛明的脸色却骤然一变,一双眸子充斥着不可置信。
杜钱江耷拉着眼皮,顺着手电筒的光亮处看去,瞬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将他的酒意彻底逼出。
惨白的灯光,映出了一个凄婉的轮廓。
蜷缩在墙角的人,用双手紧紧环住双腿,一动不动,犹如冰冻了万年的石像。
一身雪白的纱裙被撕成一片一片,其中裸露的皮肤充斥着红色或紫青色的淤青,细细看去,还能看见一个个鲜红的牙印,正渗出着淡淡的血丝。
她的双眸已经红肿不堪,显然是不知哭了多少次,眼眶里的瞳孔暗淡无神,仿佛失去了生命,无助又绝望地,望向凌乱的床单—上面有着点点暗红色的干涸的血迹。
当然,让薛明震惊的,是她的这张脸。
这并不是苏如霜的脸!
准确的说,这张脸薛明并不陌生,因为这个孩子,叫丁香!是丁杭用命求他照顾的人!
“怎么...回事...”
薛明咬牙切齿地问着,杜钱江显然也傻了,喃喃着: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当薛明颤抖的手,将光对准了丁香的瞳孔时。
饱受凌虐,已化成没有知觉的雕像的她,面容转瞬变得狰狞,突然嚎叫了起来—
啊!
一声尖厉的叫声,已是十分沙哑,完全不像十余岁的女孩所发出的,更像是深山里的秃鹰,亦或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她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冲着杜钱江扑来,畸形的嘴,露出了最锋利的獠牙。
眼见她下一秒就能冲上来,就能将杜钱江那恶心的东西一口咬下。
可还不知丁杭死讯的杜钱江,恶从胆边生,在丁香凄厉的尖叫声中,他突然夺下了薛明左手中的匕首,向前刺去...
薛明想阻止已来不及,他眼睁睁地看着,冰凉的匕首,就这么没入了她脖子下方,然后,像喷泉似的呲出了一片血雾,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美。
她终究是不甘地倒在地上,依旧面无表情的,绝望又留恋的,看着这个对她并未有善意的世界。
就像一朵纯白的丁香花,注定要凋零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