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明亮的长廊中,陈夕直身靠着墙,左腿笔直地撑着身体,右腿半弯着,脚踏在米黄色的墙板上,有规律地敲击着。
一排照明灯镶嵌在天花板上,本应让人感到温暖。可当他环视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人时,却不由感到些许寒意。
他抬起左臂,盯着表,仿佛化作一个雕像—除了脚尖那韵律的敲打声。
嗒,嗒,嗒。
他抬起了头,缓缓放下了左臂,听着不属于他发出的声音。
染成墨黑色的鳄鱼皮鞋,一高一低,亲吻着地板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出奇的规律。
声音由远至近,他抬头,看见苏洛从走廊尽头走到眼前,带着一脸的凝重。
“如你所料,刘伟果然是内奸。”
苏洛沙哑着声音说道。
同时,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夕,希望得到更多帮助。
“他交代出了什么有用的内容?”
陈夕漫不经心的提问,同时目光游离在亮闪闪的鞋面上。
“薛明跟他一直是单向联络,而且每次都会换号码,没法追查薛明的藏身处...但薛明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是让他领人在石头镇的滩边埋伏,说会抓到杜钱江。”
听到这句话,陈夕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他当即从兜里掏出了折叠的高纯县地图,在地上铺开,自己则蹲了下去。
苏洛看到后,也蹲了下来,只见陈夕掏出红笔,在春熙镇,综合商店,石头镇的位置画了三个圈,而后用三条笔直的红线把三地连接起来。
综合商店离石头镇不到两公里,却离春熙镇有十几公里的笔直距离。
陈夕看着地图,想到了颠簸的路,院子里黄色的沙土,还有不知名的花香。
他站起身,对苏洛说道:
“综合商店在石头镇东,而这个浅滩则在镇西面...霜儿一定被关在两者之间,也就是这个镇子里,或者附近。没别的办法,只能挨家挨户的去找。”
“这么大张旗鼓,会不会打草惊蛇?”
苏洛忧虑地问道。
“如果薛明在的话,可能会,不过现在嘛...”
他把表盘冲着苏洛,继续说道:
“从石头镇到春熙镇,大部分都是土路,或者绕远的路,再加上现在的雨天,他们要到春熙镇绝对不可能小于一个小时,而现在已经是七点了...”
苏洛恍然,转而又担忧道:
“如果薛明不来,叫其他两个人来取赎金呢?”
陈夕舔了舔嘴唇,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喃喃说道:
“不!他一定会来的。”
苏洛刚想问为什么,却见陈夕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皮鞋。
这时他才发现,上面竟是一片粘稠的血污,让人恶心。
他神情顿时不太自然起来,面前这个年轻人,很轻松能猜出这是谁的血。
正当他想说几句掩饰时,只听得冷冰冰的声音:
“非常时期,就该用非常手段,何况他也不是好人,不是吗?我只关心...您有没有按我说的发短信?”
苏洛脸色很复杂,但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
春熙镇西北方向,一辆金杯面包车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
不知是多少年前修的土路,本就是坑坑洼洼的,在雨水的洗刷下,显得更加残破。
这条路上就只有这一辆车,在重重夜色下,显得如漂泊在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