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触动,薛明却没过多纠缠,接着道:
“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在山庄,而在镇子上?”
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是一处很大的破绽。
但越是紧张,他反而装的越像。
“...因为我妈的关系,虽然我叫他们叔叔阿姨,但我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他们瞧不起我...昨天晚上我没走成,今天也没人管我,我就想自己偷偷到镇子上,坐大巴回家。”
所有人都沉默,薛明却在此时突然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前,两人的脸不到五厘米。
他脸颊蓦地抽搐了一下,嘴角莫名的划出一个弧度,似乎在嘲讽的说:
“你是骗不了我的。”
他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正感到自己要小命不保时,薛明却淡淡然的后退了。
“最后一个问题,刚才你跟丁香说什么了?”
“我听丁香说,她从小就被母亲抛弃,而且因为她的缺陷,她也不能上学...我看到她很想去学校看看,我就答应她,一定,一定要带她去学校看看!”
听到这话之后,丁杭看他的眼神变得很柔和,接着便一言不发地走向上边。
薛明玩味地看着站在墙角的他。
杜钱江把右手的刀换到了左手,右手有意无意的碰触下体,似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眼神有些涣散。
不多时,丁杭从小梯子下来,带着皱纹的眼角有些湿润。
他刚才上去,是去找丁香验证陈夕的话真假。
而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清楚。
他冲着薛明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陈夕向上走去。
待两人离开后,杜钱江忽地窜到了薛明旁边,阴恻恻道:
“真的就这么放这个小子走了?”
薛明负着手,不动声色的笑笑,让人捉摸不透。
见杜钱江似还想再说些什么,他扫出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施施然地离去。
只剩杜钱江一人,莫名地低笑着。
昏暗的光,恰照他半边侧脸,显得有些阴狠。
......
丁杭带着他到了一个有窗的房间。
尽管玻璃是封闭磨砂的,但他仍能看到外面阴沉的天。
丁杭从大木柜上拿下来一个老式的医药包,掏出了纱布和酒精,替陈夕松了绑,耐心的帮他开始消毒。
“忍着点疼,今天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你也别恨薛明,他要不是因为他侄女,也不会变成这样。想当年...”
陈夕有些诧异。
一个绑匪对一个人质,竟然像家长对孩子一般唠起了家常。
但他不敢暴露,只能一边唯唯诺诺的应着,一边从其话中筛选有用的信息。
包扎完毕后,他并未将陈夕再绑起来,而只是告诉他不要出来。
他将医药包留下,走到门边,左手放在门把手上,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
“如果,我说如果...你有机会和丁香再见面,你会带她去学校吗?”
他的声音略带沉闷,满怀着希冀。
仿佛是阳光下的一个肥皂泡,而戳破的针,此刻握在陈夕手中。
“我会的。我会做到,答应她的事情。”
丁杭沉默片刻后,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看到门被关上,陈夕虚脱地坐到地上,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
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愣愣地看向窗外。
想演戏,必须得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