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白刀子进?做梦去吧你!”
“这……下次再不要接她的差了,保不齐碰上她发疯我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吃人?
这是在说自己?
将她的本事传得这样大,也真亏得传谣者有心了。
他们尊称的姑娘,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
赤鹤被他二人逗得有些好笑,不自觉的手腕同跟着动了动。然刚刚有这么一点细微的动作,两尾环蛇立马倾开尖牙,冲着她原本细嫩的皮肉又是一刺。
“嘶……”她自是吃痛,双腕一时失力,却因为锁骨被光刃扣住,整个人只得以极难熬的姿势坠在锁拷上。没一时肩颈就斫钉般的难受,总觉得再多坠一阵,她的膀子就要断了。
这样撑了许久,蛇牙将她的腕子咬得像个箩筛一样。至此,痛觉早就麻木了,血渍顺着臂膀在她衣衫上沁成一道红痕,她隐隐能闻到来自自身的腥甜味。
先前的乐观早已消失殆尽,灵台上是从未有过的空白。
或许生不如死这种感觉,此时可以用一用?
自陨这个念头攀上脑门的时候,是她觉得自己真的扛不住这份折磨了。
她将将抽出最后一分理智犹豫着要不要自我了断,水牢的铁门又一次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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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是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尤为狼狈,她是不想见任何熟人的。
但元屏既然来了,那或许就说明,自己要解脱了。
但具体是哪一种解脱,她已经不在意了。
元屏乍一眼见到她这幅血腥怖人的形容时,勃然不及牢卒开门,挥袖便冲破了牢栏,罡风骤起间,缚在她腕上的两尾蛇头已被齐齐削下,锁骨处的光刃亦随之散去。
没了锁缚,赤鹤无力的垂头栽在水里,但觉水花四溅的一瞬,自己抬头看了一眼元屏,却只一眼,周遭便陷入一片黑寂。
元屏匆匆踏水而过将昏迷的少女横抱起来,手上不敢多施一分力气,好像他稍微动静大些赤鹤就会散架一般。
随他一道来的几个小仙官亦被他刚才的阵势吓得各退了几步,元屏沉着脸,百感交集得吩咐不出半字。
须知在云汀和赤鹤面前,他大小算是个长辈。
这几日,云汀被帝公封在了沁清园。他亲眼见着云汀大闹了几日几夜的癫狂模样本就心焦不宁。
原以为赤鹤关在水牢,既然没有帝公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那赤鹤该是不会有大碍的。
可现下她这幅形容,哪是一句“抱恙”可以解释的。
他几百年来不曾折腾的一把心绪,全在这几天熬透了。
踏出多两步,他顿下身子,对着随行的盘连谷守卫道:“劳给方长老带个话回去,赤鹤原身受损,只怕行刑一事,须得往后延一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