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隐探身拿药,慢悠悠一口接一口喝着好像在品味一盅热茶。
昱音知道那药其实苦得要命,这少年喜怒不形于色,偏偏也拿魁玉没有办法,于是换了种问法:“程魁玉也是你计划里的一部分吗?她可是中了你的蛊射之术?”
他果然停住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关系,那她为什么赌上自己的身子求我师父救你,为什么在你昏迷的时候日日哭得眼睛像两个肿桃…”
“赌上身子?是什么意思?”左隐按在床边的手青筋暴起。
“哦别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脱光了让大家照着画画而已,一个手指头都不会碰她的。”
“你说什么!”左隐呆住了,“已经…画过了…吗?”
“噢,你这不是刚醒么。她这就该去了吧,其实啊师父答应她的时候她就应该去了,可是呢———”药碗摔了个粉碎,人已在门外。
“哎!你知道画室在哪边吗?”昱音追着问了一句。
左隐跌跌撞撞地四下寻找,当他在走廊尽端大厅里看到身披一条薄纱等在一旁的魁玉时,恨不得有人再给自己后脑上来一下。
大荒落的宗主鸟居藏也在大厅中,他的装束着实古怪,具体说来就是——暴露。
只看脸的话,他是个面容精瘦,肤色油亮偏黄发髻花白的老者。
可他从脖子以下全然是看不出年纪的大小肌肉,块垒分明形状考究光滑无毛。关键部位围了条皱巴巴的白布,长的一端搭在肩上,已烂成一条条线头。这块步布从后面看居然只遮住了中间的缝,从前面看更让人捏把汗,时刻担心需要与谁打个照面。如果再仔细辨认的话,会发现他身体外面还有一件轻到看不见的薄翼长袍。矫健长腿,赤脚上踩着一双厚底木屐,肤质虽然看得出上了年纪,但十个指甲修整打磨得闪闪发光。
他整个身量极高,像巨人似的把手放在魁玉肩上说着什么,目光甚是玩世不恭。
隔了老远左隐就感觉到极为深厚的呼吸吐纳,猜出他身份非同寻常,急忙上前行礼。
魁玉在旁微微变色,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鸟居藏上下打量了左隐一番,笑得甚是诡异,他的官话说得不太好,但左隐还是可以勉强听懂:“你恢复得不错,但也不要走动,还是卧床为宜。”
“前辈可是要程魁玉脱去这轻纱供人作画?”
“你不叫我师父?”鸟居藏问道,并没有生气。
“她与前辈作赌只是为了在下区区一条性命,前辈若能收回赌注,这条命也可一并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