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影默默矗立了许久,魁玉如坐针毡,右手紧紧握住行李中的匕首,等他敲门。
时间好像凝固了,几乎是同时两人都绷不住了,魁玉唤了一声:“邱心…大哥?”门外人的手也抬起来了,但听到这一句举起的手又放下,身形落寞地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魁玉起身开门,只见薄墨色的衣角一闪,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魁玉去苦儿房中嘱咐了几句,回屋把门插好锁紧上床躺下,屋里烛火平息不再跳动,她带着疑虑和失望很快就睡着了。
很久没在金香软玉的床上睡觉了,她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醒来人都迷糊了,好像之前只是一场大梦她还在京城自己家里,想也没想就叫:“苦儿,有茶吗?”
有人递来一杯茶,她想也没想就接过来一口气喝光,才看清坐在她床边的是邱家二姐。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自觉失态,连忙抱歉,可邱霁是怎么进来何时进来的她没有多问。
邱霁看着魁玉笑得古怪,“不碍的,还要水吗?看你渴成这个样子,在沼泽里待了几天了?”
“魁玉老老实实回答:“真正算得上的只有一天。”
“才一天就…嗳,真是为难你们姐俩了,看你们年纪尚轻,身体单薄,在泥水之中泡久了是要冻出病的。”
“二姐,你们一直住在沼底吗?”
“是啊,我家祖辈兄弟几人为了躲避仇人追杀逃到这里,他们之中有人是工匠出身,精于水文勘测机关制造,也是举全族之力费了许多年时间才修成了一大一小相邻的两套居所,我们现在就在较小的那一套之中。”
魁玉露出赞叹的神色,邱霁趁机劝道:“不妨在寒舍多住几日,我丈夫带了家丁在外捕猎,这几日应该就回来了。倒时让他把姑娘们安安全全带出去,邱心邱邵这两个臭小子我可不放心”
“您祖辈的仇人现在怎么样了呢?这里虽然安全隐蔽,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换个城市生活毕竟方便得多。”
魁玉没有回应二姐的邀请,她隐约感觉邱家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里兴建这么大的工程,其中涉及的人力财力资源都不可低估。
究竟是什么样的仇人才会把一个实力如此雄厚的家族逼到这几乎无人生还的绝境里?
“这仇家不打听我们,我们也不去打听他,所以这些年才算相安无事。姑娘你放心好啦,这里虽不比京城的王公贵族的府邸,却也敢说一声应有尽有。”
邱霁夸下这样的海口,立刻叫人送进来准备给她的几身新衣并搭配的饰品,着人伺候她穿衣梳洗。粗略看去,无论是胭脂花粉还是金钗玉簪皆是上好的。
而魁玉十分推辞,坚持要穿回自己的衣服,这时门开了,苦儿兴冲冲地走进来,对着邱霁道了个大大的万福,满口感激二姐为她们准备的衣服。看到魁玉只穿了件贴身小褂,猛地止住了口,怯懦地叫了声“小姐…”
邱霁问:“小姐?你是她的丫鬟?”
魁玉淡淡一笑道:“我们已经共过生死,无所谓称呼了。苦儿,你想叫我魁玉也可以。只是少有人这么叫我,听着不太习惯而已。“
苦儿动容道:“我知道小姐待我如至亲家人,只是论年纪其实我还痴长半岁,只是肚子里没有半滴墨水,这一路上倒是要靠小姐照顾提点我,所以小姐的小名我实在叫不出口,还是就让我叫您小姐吧,让我也时刻牢记自己的本份。“
魁玉笑着摇摇头,也随她去了。邱霁在旁察言观色,暗暗点头。留下她二人说话,施施然出去了,还不忘告诉她们大厅已经备下了餐点。
实在没办法,侍女们说魁玉的衣服送去洗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