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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月之劫(1 / 2)

寒鸦凄切,日影西斜,一弯新月如钩。

本该是个寂静的冬夜,却因为是小年而有零星的爆竹声。

青玉案上漫漫都是诗词集子,整墙的梨花木书架上堆着已经翻起皱的浩繁典籍与卷轴。

程魁玉独坐闺中,丫鬟苦儿掌灯推门而入,她尤在出神。

从四岁起在程府住了这十年,她原本以为到了京城生活会和乡下有所不同。其实只不过是从一个四方的院子到了另一个四方的院子,头顶还是同一片四方的天空。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这十年里每当她读遍了架上所有的书,就又有新的书送来,如此往复,仿佛没有穷尽。

有时候她会怀疑,书里写的那些荡气回肠的历史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那些英雄志士是不是真的那样活过,为什么只有她非得困在这里?

只有她,还是天下的寻常女子都只能这样活?

一次她偶尔听到新来下人的议论:“我们这位闺中小姐可真是顶娴静的,平素里不言不语,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谁娶到真是谁的福气!

她当时在写字:久在樊笼里,复得返——握着笔的手一顿,他们若是知道自己都做什么样的梦,大概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也只有在梦中,她可以自由行走于天地间,仿佛借来一双眼睛,可以看大漠飞沙长河孤烟,群山巍峨巨浪排空,可以随着这双眼睛潜下深潭逆上飞瀑,在飞雪中穿梭于梅林,于细雨里漫步在竹海…

竟也见过杀人,鲜血溅上面孔的感觉太真实,她怕极了要挣脱着醒来,忽然发现手里又握住那颗小石头,紧紧地攥着心里就一点点静下来。

苦儿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姐,老爷吩咐人送来的,今年的贺仪。”她回头看去,比往年更简薄了许多,最上面一封信上字迹古板地写着贺程公千金芳辰——连个名字也没有。

不是人家不写,而是她连大名都没有一个。打记事起,所有的人都尊称她小姐,父母从未谋过面的——后来知道,爹在京中作官,娘已经没了。长大一点,见别人都有名字,她问乳娘,“我叫什么?”乳娘含糊其辞地说,“你小名儿叫葵玉。”“那大名呢?”“大名……老爷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取,再说,也不是每个女子都有学名,将来不过是从丈夫的姓。”

可是等到千里迢迢来了京城,见到了爹。那个玉带朝服的陌生人没有露出太多欣喜的表情,倒是叫了一声玉儿,打量了几眼就叫人把她带到程府最深处这间早就备好的院子。

后来亲自教她读书识字却也是程何萩这位一品大学士,有一次她鼓起勇气问她爹:“爹爹我都学了这么多字了,可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程何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灰暗,顿了顿,他说,你就写你的小名儿罢了,然后在纸上潦草地写了“魁玉”二字。她脱口而出:“不是葵花的葵,是花魁的魁啊!”说完立刻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脸涨得通红等着或许要挨上一巴掌。从来没人打过她,也从来没有人宠过她,她见过下人受罚挨打,自觉跟那些人并没什么区别。姆妈说千金小姐更要自持自重,行差踏错一步都要不得。

程老爷久久没有出声,只是用浓墨慢慢将两个字涂了,掷笔拂袖而去。此后她再不敢提这件事,落款只敢写一个小小的玉字,有时贪玩在旁画一块玉珏,程何萩看了也未置可否。日日做着爹爹留的功课,晨起还要打一套爹爹教的八卦掌,从来也不曾出门去郊游、上香,更别提赏灯、避暑了。她不知道这在京城数不清的待嫁小姐之中是闻所未闻,绝无仅有的。

每年生辰这日,父亲都要闭门静思。娘大概是生我难产而死的,魁玉这么猜想,觉得爹不恨她已经是万幸。或许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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