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所及是树与荆棘,安尔不停痛哼着,只觉得头部像是要裂开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在被击倒夺走空间戒指之后,他所能记得的,就只有那拼死的一记火焰冲击而已。双手不停地轻微颤抖,安尔怔怔地看着,他所在意的不是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也不是拳骨上愈合的皮肉,而是空落落的左手中指,那里本来戴着一枚朴实无华的铁戒指。
轻轻撸起袖子,全心护腕还在,假冒的笑面人似乎直接忽略了它们。然而,这对护腕却是安尔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也许在那个假冒的笑面人心中,以安尔的实力根本不会拥有什么值钱的护具,毕竟连安尔身上穿的,也是那种极其普通的衣衫而已。浑身上下的衣物都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安尔好不容易靠着树干坐了起来,他发现虽然浑身上下每一处的疼痛感很是折磨人,但实际上也就是些皮肉之苦,自己其实已经并无大碍了。只是肚子咕咕叫着,嘴唇干裂得像是贫瘠的土地,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一阵苦笑,安尔自言自语道:“又是这魔族的血统救了我一命吗?”闭上了眼睛,安尔的意识钻进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九大引导法阵依旧缓缓旋转着,闪耀着九种颜色的光。不出安尔所料,法力池又大了一些,那原本就晶莹剔透的法力愈发得纯净了。退出了冥想的安尔尝试了一下感知,范围变得更大了。“我果然因为这次成功施放的火焰冲击进阶了吗…”脑中一张被蓝色的坚冰覆盖着的面庞一闪而过,火焰映照之下能看清楚的,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安尔不禁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那双眼睛这辈子他也不会忘记。“冒牌货,我迟早要你明白,让我活下来将是你平生所犯的最大的错误!但愿你能把戒指好好保存,不然我必将你扒皮抽筋!”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安尔左顾右盼,终于辨清了方向,一瘸一拐的,向着伦贝纳城出发了。
“安尔他肯定是出事了!四天了,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就凭空消失!”莫尔楼第三层第一间的大厅内,赛琳娜正来回踱步,其余三人也是坐在圆桌边愁眉不展。
“我说赛琳娜。”克利宝突然抬起了头来,望向了赛琳娜。“你说他会不会又像晋级二阶那时候一样,只是躲在房间里?”
赛琳娜还没说话,伊戈艾先开口了:“四天来我们敲了无数次门,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你们忘了吗?”克利宝看向众人,眼神肯定。“之前我们进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是处在昏迷边缘!如果是你们陷入了昏迷,难道在有人敲你房间的门你会立马清醒,并且站起来开门?”
赛伦斯点了点头,说:“克利宝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大家都知道,安尔只有在晋级二阶之时才会有这样的危险…现在他都快五阶了吧?怎么可能还会昏迷在自己的房间里,即使是昏也是昏在修炼室才对。”
伊戈艾摇了摇头,说:“修炼室我早就去问过了,当天管理修炼室的导师帮我查了一下,安尔确实去过修炼室,不过四天前的当晚也出来了。”
赛琳娜终于不再踱步坐回了凳子上,神色凄苦:“安尔将芬奇收他为徒的事告诉我们之后就消失了,若是芬奇将他…”说到这里赛琳娜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众人也都是一声长叹,五官都揪成了一团,担忧不已。克利宝托着下巴望着大门,自言自语道:“吝啬鬼啊吝啬鬼,什么线索也不留给我们,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要是现在自己能打开门进来,该有多好…”
“咔哒。”大厅的门一声轻响之后被推开了,进来的那人一身破烂的衣衫,比起街上的乞丐犹有不如。头发蓬乱,脸上污浊,嘴唇冻到发紫,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兽类的腥臭味。透着破损的衣物可以看到,那健硕的身躯上满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