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站在四合院的街沿边,字斟句酌地说道。脸上充满了期盼。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望着两个懵懂的双胞胎儿子,又无比担忧地说道:
“啥子都好办,我就是怕他们去了水土不服,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了。”
“带点老家的泥巴上,水土不服就泡点喝,喝了就好了。”
邻居大婶冷不防地冒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作为父亲,虽然他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儿子离开他,但他还是强颜欢笑,表现得十分淡定。他常念道:
“小时候还好办,拿钱给他去上学就是了,长大了,一毕业就失业了。你还要操心他的工作问题。”
他把自己本能的,对儿女的依恋和不舍,深深地埋在了心里,他要用自己坚实的臂膀,托起儿子的一片艳阳天!
青春年少的我们,对很多事情都充满着好奇,但同时对前途又非常迷茫、困惑、惆怅,自以为什么都懂,对事物缺乏判断力。对父亲的决定,我们找不到任何违抗的理由。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和大双只好硬着头皮出去硬闯,顺利还是坎坷,成功还是失败,我们从没有考虑过,也懒得去想。
继母在一旁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说话左右逢源,不停地夸她的女儿、女婿怎么怎么挣钱,一年到头挣了好多钱。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但也许她又夸大其词。不管怎么说,我和大双是刚跨出校门的学生,和他们长期在外打工的人,无论是个人阅历,还是体力上,都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她和父亲都忽略了这个基本的事实。现在的我有些麻木、疲惫、人生的航向不知道要飘向哪里?对于那些歌舞升平,莺歌燕舞的城市,也不是那么特别的向往和迷恋。但生活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想做的事情,它越是要找上门来,这不是嘛?要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在三凤家的院子里,晚风徐徐,田边传来阵阵蛙声,夹杂着悉悉索索的蟋蟀声,看,萤火虫!草丛里,一片亮点明明灭灭,上下翻飞,那些可爱的精灵飞散开去,在花间,在草丛,在水面……
父亲和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以及姐夫一家人坐在宽敞的院坝里乘凉。
“老大去过北京,他在那里当了几年兵,老二去过上海,他在那里学习印染技术,”
父亲自豪地说道。说起他的两个大儿子,他一脸的幸福。接着话锋一转,慈爱的看着我们兄弟俩说:
“现在他们两个又去厦门。”
说话间,脸上洋溢着无比自豪和得意。父亲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睛望着深邃的夜空喃喃地说:
“挣不到钱也没有什么?就当是旅游一趟。”
这一点,可以看出父亲的胸怀是多么豁达,宽广。其实,家里并不富裕,但他考虑问题总是面面俱到。
夜静静的,繁星缀满星空。父亲侃侃而谈,浑厚的声音,让人仿佛忘记了他的实际年龄。三凤当时正怀着她的宝贝女儿___瑶瑶,挺着一个大肚子对两个弟弟外出打工,也充满了期待和祝福。
清晨,在三凤家吃过早饭,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去赶早班车。三凤挺着一个大肚子,执意要亲自送两个弟弟一程,让我和大双感动不已。父亲一路上说了几句鼓励和打气的话,就沉默了。他何曾舍得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啊!但在当前这个形式,这种情况下,这种家庭下,他又有什么理由把儿子拴在自己的身边呢?当然有很多理由,可以使他这样做:老子年龄大了,两个儿子都未考上学校,在家里劳动理所当然、合情合理。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以一个父亲的胸怀和担当,誓将为儿子的前程铺路。三凤也不住地叮嘱我们:
“在外面去了要和乡亲们搞好关系,珍惜这来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