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愿耳,我亦不愿也。
但现下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朝庭混乱,纲常不举,我等撮尔小吏,又能奈其何?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居延之外的事,不是我们所能管的;我们能操心的,只是这居延城中之事。
我已年长,但你尚幼,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小小的居延城吧?
依现在的情势,若想有更大的舞台,则必须去与权贵周旋。
只要有了更大的官职,我们才能在自己所辖范围内做点自己想做、能做的事情,才能努力去改变这些我们以前自己不愿意做、也不希望别人再去做的事。
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马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单于昱昌又道:“人在没有能力改变环境的时候,就要想办法去适应环境,除非你要做一个隐士。
但生逢乱世,埋名远遁,那是消极的办法。大丈夫当阳刚振举,有所作为才是。
人在公门好修行。若你能得为一司牧,多行善举,让地方受惠,百姓得益,岂不比一个独善其身的隐士要强许多?”
马腾点点头,又犯愁道:“可我身无资财,何以交结那刺史大人?”
昱昌道:“你说到刺史大人。我刚才说他发迹故事,并无讥讽之意。相反,他确是一个聪明之人。
一开始,他用自己的钱财;后来,又巧用别人的资本。
其实,那些人的东西也是些不义之财,取之无伤,何不用之以办正事?你这几次出塞,就无一点缴获?”
马腾道:“缴获倒是不少,但我都分给属下士兵了,我分文未取。”
单于昱昌点点头,赞道:“你倒是颇有乃祖之风。以后要适当留下一部分。
今后总要与各方面打交道,以备不时之需。这些事情,你交给你那个司马钱丰打理即可,他是一个稳当人。”
“可眼下的事情,”马腾道,“我那刘天保万钦仁两位大哥,在山寨时候倒颇有资财,我这段时间所费,均是他们两人会钞,倒可挪来一用。”
“此事你可交由钱司马办理,你不必出面。”昱昌嘱咐道。
这正是:
卸甲漫说官场,怎堪旗卷刀枪。
前面送走刁钻,后边迎来伯郎。
次日上午,单于昱昌率都尉府一众官员及马腾军中军侯以上军官,出居延城三十里,迎候刺史孟佗大人。
堪堪日头偏西,方见到刺史一行人马。寒喧已毕,众皆上马,逶迤来到居延。
进了客栈,单于昱昌向刺史孟佗道:
“刺史大人一路鞍马劳顿,且先漱洗休息一番。晚宴已准备妥当,还着人早早备下了大宛国所产的蒲桃酒,届时请刺史大人品评一番。”
“如此甚好。”孟佗高兴地说,“这一路走了半个多月,可把老子给累坏了。我先睡它一觉,晚饭时咱们再说。”
晚宴在都尉府进行。客人只有刺史孟佗一个,陪客照例有尉丞、司马及马腾,其余人等另外就餐。
“我在冀县接到你们的战报,即快马加鞭往这儿赶。”
孟佗言道,“我临到凉州之前,听说这儿平静得很。谁知来了以后,到处都有叛乱,弄得我像个灭火的一样。
这几年,还就是你们这儿安生一些。没想到今年也发生了战事,敌军且来势汹汹,连都尉都战死了。这可是我大汉开国以来所未曾有。
我正想从各郡征调人马,不料你们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战报上说,一个青年马腾仅率五百人马就取得了如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