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从花丛後面起身,奔到最里间的柴房门口伸手轻轻敲门,就听里面一个警觉的男子声音问道:“是谁?”
秦青抑制住心头激动,低声道:“是我,武大叔,快开门!”
柴房门迅速打开,秦青一闪而入,跟著莫不悔一手提著一个护卫进来,最後是阿成和狼犬。柴门“啪”的关上,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惟有地上的一盏油灯发著微亮。莫不悔这才注意这柴房上下前後连扇窗都没有,屋内的空气十分的浑浊难闻。
柴房里除了柴火就是人,二十多人里却有大半躺在地上,有骨断筋折,有伤口逸血,模样甚是狼狈。这许多人警惕的目光注视在自己与阿成身上,多少也叫莫不悔有些不自在。
关门的男子四十多岁,身材消瘦,难得一件白衣在此环境中也一尘不染,犹如崭新。他的双目细长,神情稳重,先朝莫不悔与阿成望了眼才问道:“青侄女,你怎的这麽快便回来了,这两位公子又是何人?”
“这两位是归元派的莫公子和刘公子,便是他们在半道上从波音四煞的手中救了我。”秦青说著又看向莫不悔、阿成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镖局的副总镖头武二大叔。”
武二闻言一抱拳道:“多谢两位公子救了我侄女,武某感同身受。”他的语气十分的诚恳真挚,令莫不悔、阿成平添了几分好感。秦青先简单把中午的遭遇和武二说了一下,又关切的问道:“武大叔,我爹爹醒了没有?”
武二闻言目光一黯,摇头道:“还是老样子,早上竹林仙人为他换了一贴药,可依旧不见好转。”
秦青走了过去,落脚需得小心翼翼,以免踏到别人身上。借著昏黄的油灯,秦青瞧见秦鹰的双目紧闭,面色发黑昏睡在草席上。肋下的伤口用纱巾裹著渗出墨色的血水,原本红润的脸膛此刻已憔悴的不成人形,即使是在睡梦里依然受著伤痛的折磨。
秦青跪倒在父亲身前,轻轻唤了声“爹”却知道他根本不能听闻,想到悲处珍珠般的泪水潸然滴落,打湿了身上衣裳。忽然旁边伸出一只大手,默默递过一条淡蓝色丝巾,却是阿成。秦青愣了一下便接了过来,朝阿成微微点头表示谢意,泪水朦胧里就见阿成朝自己憨憨一笑,仿佛他厚实的肩膀好象可以抗下天大的事情。
莫不悔早把那两个大汉扔到门後,对武二小声问道:“武大叔,这柴房里怎麽还有死人?”阿成和秦青得莫不悔提醒,目光转向角落里,却见一抹白布蒙面,一具娇小的尸体正静静躺在那里。
此言一出,满屋皆是愤懑的目光,更有人狠狠以拳砸地哽咽不语。武二叹息了声回答道:“是青侄女的贴身丫鬟小翠。”
“小翠?”秦青惊呼道,揭开白布里面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蛋不是朝夕共处的她又是谁?秦青悲呼一声,眼前黑黝黝晃成一片,胸头一口郁闷的热血眼见就要喷出。
莫不悔反应最快,探掌贴住秦青的后背,一股柔和温润的仙家真气汩汩流入,助她疏通血脉。一旁的武二心中一惊,暗道:“这少年身手好生了得,出手之快竟连我也没看清楚。”不由的收起了慢怠之心。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夥用绷带吊著胳膊,愤然道:“大小姐,小翠是给波音山庄的人活活逼死的,我们大夥要报仇副总镖头却不让。现在您回来了,我们就听你一句话,豁出性命也跟他们拼了!”
秦青尚未从震惊里恢复,她茫然抬头望著武二,轻轻问道:“怎麽会这样,早晨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武二低声说道:“中午雷震手下的一个院主叫作阿三的老贼喝醉了酒却抓著小翠要她侍寝,小翠抵死不从一头撞死在厅里。当时里面只有几个丫鬟,谁也拦不住,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