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神色从容,坦然迎对着他的双眼,嘴角浮现一缕微笑道:“师兄,你不是早已经猜到了么?”
一尘大师缓步行到近前,低头问道:“他在哪里?”
一愚大师回答道:“师兄,你不必煞费苦心找寻莫施主了,此刻他早从秘道里走远,想追也追不上啦。”
一尘大师脸上并不见变化,仿佛早就晓得不思洞中藏有秘道之事,在一愚大师对面席地而坐,说道:“师弟,你这么多年未装疯卖傻,在不思洞中韬光养晦,为何偏偏因着一个莫不悔,又与老衲作对?”
一愚大师反问道:“莫施主年少有为,又是出身归圆,师兄又为何一意要置他于死地?”
一尘大师哼道:“他结交魔道,屡次与敝寺作对。当日在云梦大泽一战,更是险些杀了一念师弟,令道光禅寺颜面无光,灭魔大计毁于一旦。
“这等忘恩负义,投身魔道的孽障,老衲怎容得下他?”
一愚大师摇头道:“只怕师兄想杀莫施主的真正原因,并非因为这些吧?”
一尘大师抬眼紧紧注视着他,缓缓问道:“那你以为,老衲所为是何?”
一愚大师道:“莫施主天赋英才,小小年纪修为已直追鸠志当年,比之师兄不遑多让。近些年来,他声名雀起,冠誉九州,再假以时日,不难成为大陆第一高手。
“更重要的是,莫施主出身正道,又与魔道诸多顶尖高手有千丝万缕的渊源交情,甚至连南海天机阁也对他青睐有加。
“这些对于师兄末说,才是真正的如芒在背,寝食难安。你想将莫施主除之而后快,便不足为奇了。”
一尘大师嘿嘿冷笑,道:“笑话,老衲怎会怕了这个小娃娃?何况他只不过是归元派一介弃徒,犹如丧家之犬游离大陆,浪荡于外,根本不值一提!”
莫不悔藏身秘道,听得真真切切,禁不住心中冷哼一声。
一愚大师呵呵笑道:“师兄不会不知,幽明山庄一战,八大门派数十位高手,全仰仗莫施主力挽狂澜,才能突出重围,避免全军覆没。
“此后各派宿老嘴里虽然不说,心中却对莫施主的看法大有改观,多有感激之情。就凭这点,对于师兄异日一统正道八大剑派的宏愿,便构成了不小的障碍。
“何况,清心林门下的三大弟子里,赵文又重返归元,继掌归语衣钵,而鸠成更成为魔教教主,名动一方。
“倘若这三人联手,莫说师兄,纵观普天之下,也少有人能与之抗衡。我若是师兄,设身处地,自然也要将莫施主尽速拔出,免得他在蓬莱仙会上坏了大事。”
一尘大师静静听完,眼睛中森厉的精光渐渐消隐,变得柔和起来,微微一笑道:“师弟,如今道光禅寺中,老衲惟一欣赏,也是惟一顾忌的,只你一人而己。看来,这些年你虽然躲在不思洞中静修禅机,于天下大势倒也清楚得很。”
一愚大师轻笑道:“比起师兄全盘在握,胸有成竹,老衲这点见识不算什么。”
一尘大师发出一记叹息,似是惋惜,似是惆怅,说道:“可惜,你与一心师兄是一般的心思,始终不能明白老衲殚精竭虑,为着道光禅寺的一片苦心。倘若你肯出山助我,老衲又何须像如今这样辛苦?”
一愚大师恬然道:“没有我,师兄的大业不也是一样即将大功告成了么?”
一尘大师冷哼道:“老衲二十多年来费尽心机,好不容易藉鸠成的身世打压下归元派,更只差半步便剿灭了魔教余孽。
“可恨功亏一篑,又要从头重新来过,谈何大功告成?”
一愚大师讶然道:“原来,戳穿鸠少教主身世,陷害归语真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