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无法倾泄尽满腔的悲愤。
“师父”
迟来十年,他终究发出了一声响自心底的呼唤,只是那长眠的人,已然永远的闭上眼,永远无法听到。
稍远处,风无情肃然伫立,如同冯颖一般,从心底发出一声少有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赵文终於抬步走到莫不悔身旁,宽厚温暖的大手,有力的按在他肩膀上,低声道:“莫师弟,你来了!”
莫不悔缓缓抬头,嘴唇蠕动不能出声,终于叫道:“师兄!”话音落时,泪已滂沱。
从他懂事以来,不论受到再大的打击与委屈,不论遭遇多绝望的挫折与不公,他都时时告诫着自己,绝不掉一滴眼泪!
而今,在老头的坟前,在赵文的大手抚慰下,莫不悔竟如一个孩子,无法抑制任由热泪汹涌,染湿衣衫。
他的双手紧紧握起,手背上的青筋激越的跳动,彷佛将全身的分量和所有的沉痛,都倾压在上。
赵文默默拍打着他的背脊,压制多日的痛楚,终究如洪水决堤,眼中泛起泪光,却下意识的仰起头颅,好教泪水不能滴落。
冯颖守立一旁,悄然注视着这对同门师兄弟的重逢之景。没有声嘶力竭的号哭,甚至也没有太多的言语,但她分明感觉到,这清心林中的雾岚竟是那么沉,那么冷。
莫名的,冯颖眼中酸涩,急忙拾袖,轻轻擦拭眼眸。
她从竹篮里又取出一把香来,轻步走到莫不悔跟前说道:“莫师弟,为归语师叔上柱香吧。”
莫不悔接过香,低声说道:“谢谢,冯师姐。”郑重的燃起香头,双手执香,朝着坟头再次拜下。
冯颖心中一震,全没想到莫不悔竟会称呼自己一声“冯师姐”。显然,他已真心原谅了自己,在他师父的墓前!
风无情待莫不悔祭拜完毕,也走到坟前一躬到地,沉声道:“归语真人,风某平生除了对鸠教主外,从没向第二个人行过此大礼。但今日这一拜却是心甘情愿!
“风某素来自诩率真任情,无愧天地,可比起你来,实在是差得太远!奈何你我已无缘再谋一面,风某心中之憾,永无弥补之日。
“昔日曾多有得罪,望你不要见怪,来生风某定要交上你这朋友,咱们痛饮慨歌,不醉不归!,”
说罢,喟然而叹,一抖衣袖迳自去了。遥遥传来他悲凉冷冽的歌声道:“荒草何茫茫,青竹亦萧萧,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这是一首古人送别之辞,风无情稍作改动悲怆吟出,正合此情此景,不由让人心弦悲颤,泪难自己。
歌声远去,赵文扶起莫不悔,沉声道:“莫师弟,师父走的光明磊落,无惧无憾,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噤口,原来是自己忍不住欲将泪落。
莫不悔点点头,再在师父坟头拜了三拜,起身转视赵文,目中射出森然杀气,缓缓道:“赵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还要留着这有用之躯去找阿成,更要让那些害死师父的人血债血偿!”
赵文没有说话,只拍拍他肩膀。
他怎能不知现在莫不悔情绪激动,自己说什么恐怕他也是听不进的,既然多说无益,还是等师弟心情平复“些后再慢慢开导不迟。
师兄弟两人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莫不悔才想起问道:“赵师兄,冯师姐的伤已经没事了吧?她怎么也跟着你一起来了?”
赵文点头道:“她的伤势早已好了,这次是陪我来归元祭奠师父。”
莫不悔问道:“你和冯师姐怎么会与冰宫的人交上手了?”
赵文一怔,问道:“你是听谁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