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正大师脸上露出一缕复杂的神色,似是伤感失望,又似愤怒悲壮,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低声说道:“阿弥陀佛,老衲输了。”
莫不悔流转体内真气,平复着激荡的气血。
假如没有大日归元真气护体,他此时也多半要如一正大师那般,喷出一两口热血来。饶是如此,胸口也郁闷难当,好半天喘不过气。
一正大师坦然认输,令莫不悔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暗道:“这老和尚能够如此爽快的认输,倒也难得。可惜过於迂腐,性子也太暴烈了点,倒跟萧大胡子有几分相似。看在这点上,我也不必过於给他难堪。毕竟,罪当可诛的是一念那老秃驴,却不是要将道光禅寺上下千多和尚尽数杀光。”
他淡淡一笑道:“莫某不过是侥幸接下了大师的‘阿修罗诀’,若说胜负已分,倒也未必。大师毫发未伤,有再战之能,莫某也不敢说能有全胜之功。”
他的话,让道光禅寺众僧心中都略感舒坦了一些,许多人的脸色也缓和不少,当然明白,莫不悔其实已给一正大师和道光禅寺留了一点颜面。
一正大师却摇摇头,怒道:“输了便是输了,老衲怎能抵赖?从今日起,老衲自当遵照与施主的承诺,闭关参悟,不再插手红尘问的万般纠纷。
“直到有一日,老衲有信心再以‘阿修罗诀’与施主一战之时,再重新出关。”
他在道光禅寺中身分极为尊崇,连无修大师也不好多说什么。况且,倘若有意阻挠,反而显得道光禅寺出尔反尔,失信於人了。
一正大师说完这些话,谁个也不理,迳自回身走进山门,竟是说到做到,连莫不悔的事情也不管了。
莫不悔朗声道:“无修大师,现今连贵寺的一正大师也已经退走,为何还不见一念出来,难不成,当真要等莫某硬闯进去,亲自搜寻一番?”
无痴大师赶在师弟开口前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贫僧无涯,现忝居敝寺方丈。莫施主,不是一念师叔有意退避,而是他与一尘师叔二人,的确外出云游,还没有回返。难道说,我道光禅寺上下千多僧众,会拿这种事欺骗施主么?”
莫不悔思忖道:“我这样在山门前折腾,也不见一执那秃驴现身,看来,他的确是不在的了。道光禅寺终究也算是大陆的名门正派,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寺中几位高僧都不约而同用相同的说法来骗我。
“何况,一念也没有龟缩不出的道理,不然日后被人传了出去,他哪里还有老脸做人?”
话虽这么说,可是自己千里迢迢,孤身闯寺,以谢老头被杀之恨,总不见得就这般虎头蛇尾,草草收场吧?
而且,道光禅寺只怕也未必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自己过门,否则这班和尚颜面何存?
正在踌躇问,忽然耳中听到有人哈哈一笑道:“莫不悔,这回无痴方丈倒没说谎,一念那老和尚,的确不在道光禅寺中。”
众人悚然一惊,全没留意到何时场中又多了一人。
只见一道黑色身影翩若惊鸿,闪电般从道光禅寺的高墙之内飘飞而出,在半空轻盈一折落在了莫不悔近前。
莫不悔看见来人,先是一怔,继而叫道:“风大哥!”
来人正是久未露面的风无情。
自昔日栖凤谷一别,一晃数年,这位魔教四大护法之首的桀惊枭雄,就了无一首讯,不知所终。
直到今日,莫不悔怀中还珍藏着风无情所赠送的见血封喉针,也多亏此宝,才数度化险为夷。
风无情旧貌无改,风采依旧,只是双目中的精光更为内敛。
他说道:“不悔,我刚才已在寺内暗中搜索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