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落霞五子一怒之下,竟动用剑阵大战莫、冥二人,玄斗八罡阵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由于阵势阻隔,外面尽管打得天翻地覆,山崩地裂,阵中三女仍无从知晓,更没想到土行者居然这么快就遇着了莫不悔、冥轮。
土行者去后不久,曼舞取出茶具,在绛禹兰前的木桌上摆开道场,一烹一煮颇有神韵,惹得小白赞叹不已。
萧善柔捧上一杯曼舞送上的香茗,尚未入口,琼鼻间已是满馥芬芳,不由赞道:“曼施主,你这茶香,手艺更是了得。”
曼舞听得萧善柔捧场,笑道:“过奖了,我不过是和土真人终年守着绛禹兰,着实的百无聊赖,才想着以此打发光阴。”
杨雪望着杯盏中晶莹如玉的碧色茶叶,根根如针尖状饱满丰润,亦说道:“曼仙子,这茶叶质地上佳,却非大陆寻常之处可见,莫非就出自云梦大泽中?”
曼舞点头道:“杨姑娘,你眼光真是厉害,这么一看便猜中了。我以前也没想到,云梦大泽里竟然还能出此名茶,还是一次搜寻三腿金蟾时偶然发现的。
“这茶名叫‘开涩春’,只有三四月间盛出,你们来得可也真是时候。”
小白叫道:“曼仙子,我也要,我也要!”
萧善柔微笑道:“小白,你也要学人凑这热闹么?”
曼舞起身道:“没关系,是我忘了还有小白,这就再取一个杯子来就是。”她转身走向草庐。
小白一声欢呼跟了上去,一边拍打翅膀,一边叫道:“给我大点的杯子!”
萧善柔轻轻摇头,无可奈何道:“都是我娇惯坏了它,曼施主莫要介意。”
曼舞笑道:“哪里的话,连你的鸟儿都喜欢我烹的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杨雪见曼舞的身影消失在草庐里,轻轻说道:“萧姐姐,过去我曾经常听见不悔哥哥说起你,只恨无缘当面。今日有幸邂逅,你果然是天仙化人,着实令小妹艳羡仰慕。”
萧善柔两年来第一次听到“莫不悔”的名字,止水似的芳心,仿彿被灼热的烙铁炽疼。一双美丽冗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玉颊上的血色,也淡去许多。
她勉强的一笑,回应道:“杨施主,我如今已身入佛门:心无俗欲,前尘过往,今日种种皆如过眼云烟,或忘或弃,都已不在心上了。”
杨雪闻言一怔,隐隐从萧善柔如画的眉宇中,看见深藏的幽怨与痛楚,而那蓦然惨白的面色,更非寻常。
她天生慧质,立刻觉察到了什么,缓缓问道:“莫非是不悔哥哥他出了什么变故?”
萧善柔的玉手,不由自主的一抖,指中把着的杯盏险些溅出了茶水,朱唇边浮起一抹凄然微笑道:“杨施主,你还不知道么,莫不悔早在两年前,便已坠入有死无生的困魔渊,再无声息。”
“叮”,杨雪的杯子,脆生生掉在桌子上,热茶从杯口汩汩流出,她却浑然不觉,花容失色,再无法保持素有的矜持从容,怔怔望着萧善柔,颤声道:“姬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善柔心中一动,暗暗思量道:“原来,这位雪儿姑娘也如我一般,对不悔情根深种不能自拔。我虽福薄,但总也有过一段两情相悦的快乐日子,可雪儿姑娘却连不悔的死讯,亦是现在才能得晓。比起她来,我已幸福了许多。”
一念至此,不禁对杨雪生出无限同情,更有一份被牢牢压抑的感怀,又从沉寂的心底冒起,明眸雾光如幻,微微点头道:“是真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是我眼睁睁瞧着他坠入茫茫黑雾之中,身影渐渐消失于深不可测的困魔渊里。”
杨雪脑海中“嗡”的空白一片,茫然而固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