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悔缓缓的展开“上古天宫图”,一幅古朴隽永的泼墨山水显露在眼前。
一直以来,他都在有意无意中,忽略着这幅大陆正魔两道无数高手窥觑垂涎的稀世之珍,让它始终沉睡在背后的天罗万象囊中。
并非莫不悔不明白此图的珍贵所在,只不过他每念及“上古天宫图之时”,总禁不住联想起自己因它而改变的命运,以及远在天机阁静修的雪儿。
在打开画卷的同一剎那,莫不悔心头浮现起的第一个念头却还是:不晓得雪儿如今怎样了,以她的聪颖灵秀,他日必能成为天机阁的第一传人吧,那也正可了了苏婶婶最大的心愿和憾事。
他想着想着,蓦然一怔,竟发觉不晓得什么时候起,自己心中对雪儿的牵挂,一点也不逊色于善柔。
难道说,这仅止于是兄妹之情,或者缘起于少年时的那段邂逅因缘?以前因为善柔的关系,莫不悔从未深入的思虑过,可这时竟不觉有些心乱。
他哑然失笑道:我这是怎么了,乱想这些浑不着边际的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设法参悟“上古天宫图”的秘密,否则说什么也不管用。
他平复思绪,定睛凝神,仔细打量起画卷。
上古天宫图所画景致,顾名思义,乃是春日拂晓山中之景,只见画中葱翠孤山之上,羊肠曲径迤逦蜿蜒,两旁山色清幽雅致。一道溪涧傍着道路涓涓流淌,浮桥临水竭尽自然。山路上,每隔一程都筑有歇脚凉亭,到得山顶,惟一松翠微扎根石中。
整幅画卷浑然一体,去尽铅华,却让人身临其境,如闻鸟鸣泉涌。
莫不悔端详半晌,当然未能瞧出其中蕴藏了什么端倪。
不过他深知,杨顶天四十年也未参透的秘密,如果自己一眼之下就能看破,那倒成了怪事。
他伸出右手,轻轻抚过画卷,心想:寻常的那些手段,诸如水浸烟熏、夹层药洗,杨大叔必定都已经试过。
这画卷的奥妙,多半还是落在此图本身。先贤既然留下上古天宫图,就一定会同时藏下线索以供后人,否则岂不失了传图本意?
想到这里,莫不悔精神一振,对着画卷细细打量,惟恐错过一点落笔的轻重浓淡。可左看右看,这上古天宫图其实也不过是幅寻常山水画卷,不知如何与天道搭上了干系。
难不成就天天这么坐着捧图欣赏,有朝一日便能大彻大悟,参透天机?莫不悔纵是再乐观,也清楚绝无可能。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口,忽听到背后冥轮以异样声音问道:娃娃,这是什么?
莫不悔闻言一惊,心中暗叫糟糕。他不知不觉入画太深,竟全没注意到冥轮已经回来。
这些日子,尽管跟这老魔头相处得越发熟稔,甚至彼此对骂讥嘲,以此消遣无聊光阴。可这不过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之上,莫不悔自不会天真到以为冥轮转了性子,更不会相信一枚朱丹就可让他感恩戴德。
因此对于上古天宫图乃至天殇琴等诸多紧要秘密,莫不悔始终守口如瓶,怕的便是冥轮见宝起意,杀人越货。那日不过是枚朱丹,冥轮就已然蠢蠢欲动,要是换作“天道”,或是魔教至上心法,谁能肯定冥轮不会突然翻脸。
可自己一时疏忽,终究还是让冥轮发现了“上古天宫图”的存在。
躲是躲不过了,莫不悔索性起身,将画卷收到左手,一面暗自全神戒备,一面回答道:老鬼头,你没瞧见画卷上的题字么,明知故问什么?
冥轮眼睛眨也不眨,须臾不离地盯着莫不悔手中画卷,露出炯炯异光。
他当年正因贪图半卷“天道”,才闯上归元,幽禁困魔渊八十多年。如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