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又哭!”
“我哭怎么了?你说啊,特么的不用你可怜我!”刘敬平脖子上的青筋暴露出来,他激动得嗓音略微沙哑,“我讨人嫌,我活该没朋友!程嘉树,你特么敢动市长儿子的女朋友,你活该被揍!来啊,谁不知道谁的老底,互相伤害啊!”
“你你你……你别哭了!”程嘉树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情状,也气不起来了。
“我哭关你屁事?”刘敬平站在昏暗的自行车道上,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小孩,“我笨,我傻,我活该!我就应该被所有人唾弃……”
身后疾速驶来的电动车按出一长串的喇叭声,他仿佛没有听见,捶胸顿足地嘶吼着。
程嘉树几步跨上前,抓着他的双腕把他拖到板砖铺就的人行道上,低沉有力地制止他:
“小心!你他妈的别作了!”
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的男人怒骂了一句:
“耳朵聋了啊?草!”
刘敬平没有再哭闹,泪水洗过的眼睛分外清明。双手被程嘉树牢牢地握住,他忘记了挣扎,小声说:“你为什么不骂我?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咱俩在吵架,吵架就要有个吵架的样子么……你这样做,我还怎么跟你吵啊?”
程嘉树叫他气乐了:
“你这人……让我如何是好!算啦,拿你没办法,你要结对编程,那就……走吧!”
刘敬平回了一趟寝室,程嘉树在东门等他。他出现的时候骑来了曾带过方若璇的那辆有后座的自行车,嘴里气哼哼地抱怨:
“流年不利,我平常骑的那辆车丢了!”
“节哀,”程嘉树笑道,“没丢过自行车的大学不是完整的大学。我们学校也有很多偷车贼,防不胜防。”
他带着刘敬平,向清华西门骑去。
“我校本来没有贼,肯定是你们那儿流窜过来的!”
“同学,你再诬陷我们,我可就把你扔马路上了啊。”
“不行,”刘敬平还在碎碎念,“光天化日之下偷车!这成何体统?我要报警!”
“一辆自行车而已,至于吗?别折腾警察了,在校园里丢车太正常了,他们管不过来的。再说一辆破自行车,都不够立案的……”
程嘉树刚说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连忙问道:
“你的车子多少钱啊?”
“记不清楚了,十多万吧。”
“我擦,”程嘉树吃惊地刹车,“怪不得你气成这样!”
“就是啊,”刘敬平冲他诉苦,“我很气啊,你说我再定制一个,又要好几天,多麻烦!”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程嘉树被惊讶和不解害得结巴起来,“报,报案去啊。”
他俩报完案之后,到清华找了一间自习室,刘敬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键盘:
“用我这个,用我这个!”
“哇,”程嘉树满眼欢悦地接过来,简直爱不释手,“这键盘够我稀罕十年了。”
“送给你吧。”刘敬平紧张地说。
“我不要,”程嘉树将它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收敛了眼底的无限欢喜,淡然一笑,“来,干活吧。”
“你就收下吧,我特意到宿舍取来给你的。”
“你再说,我就不跟你结对了。”
程嘉树的十指在键盘上灵活地跃动,刘敬平紧挨着他,眼睛盯着屏幕,左手不老实地搭在他的左肩上。
“小程程……”
“手别乱动!”程嘉树边敲代码边呵斥道,“离我远点,热不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