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凌空,月光如银粉,洒在石壁,草地,树冠上,亮得恍眼。
快要接近重月之日了,越接近那个时候,夜晚的月光就月亮。
山洞前的一个平地上,一位少年端坐在上面,眼神兴奋而专注,手执一支笔,手臂移动,在明亮的地面上勾勾点点着,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如锋芒毕露之剑,咄咄逼人。
有十来个符号,不受重力束缚地飘在少年的前面的空中,准确来说,就像是被嵌入这片空间中一样,丝毫没有浮动的感觉。少年在每低头书写一会儿之后,又抬头看一眼上面的符号,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又继续书写。
而在少年的背后,有一个半透明的虚影,虚影在明亮的月光中,却没有沾染一丝银色,而是自己发出幽幽绿光,仿佛这是天地中固有的,不可动摇的颜色。
虚影呈一名老者的形状,微微弯着腰,盯着少年手的动作,眼中闪烁出欣赏的神色。尽管是老者,但是却丝毫没有腐朽迟暮的感觉,剑眉星目,器宇轩昂,长须飘飘,仙风道骨。那是一身不可忤逆的英气。
这时候,少年向后看了一眼,点点头,老者会意,手一点,眼前的符号都化为绿粉消失在空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少年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低头奋笔疾书。尽管这支笔上沾的只是普通水,写在地上也是淡淡的随即,但是两人却是非常专注。
看着少年的书写,老者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暗道:“现在的训练暂时不需要‘融神入迹’,但是……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已进入书写状态,就浑身透着刚强的气韵,这是符印有成的人才能展现出来的迹象。”
朱老上下扫视秦峥天,却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隐隐间觉得秦峥天不简单,但无论怎么探测,朱老都得不出想要的答案,哪怕直达血脉,秦峥天都是那么的普普通通,宛如一位普通的村童。
但是秦峥天绝不普通!这点朱老非常清楚。
要是普通的村童,怎么可能在之前的谈判中临危不乱?要是普通的村童,怎么可能在之前的走火入魔中有这样强大的意志力?要是普通的村童,怎么可能在林混之海中拥有这样的物品?要是普通的村童,怎么可能在书写的时候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气质?
朱老都怀疑哪位大能先他一步潜入到这少年的灵魂之海当中,取而代之了。不过这种理由说起来连他也不信。
秦峥天的神秘引起了他的好奇。
尽管心中有疑问,但是朱老选择先藏在心里。转而尽心尽力地教秦峥天符印的知识,在月光下,朱老犹如一名尽责的老师,毫无保留地悉心指导秦峥天的符印学习。
而秦峥天也像一名好学的学生,眼中保持着对知识的兴奋,面对每个符印的学习和背诵,一丝不苟。
转眼间,双月高照,已经夜深了。
秦峥天今晚的任务,就是背下符印中,最基础的三十六笔。每一笔有点像秦峥天上一辈子接触过的书法,有点不像,反而像是绘画,其中的玄妙在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的,这是身为画家的秦峥天的直觉。
由于优于常人的悟性和阅历,秦峥天背起来飞快,令朱老诧异连连。
不过这些东西秦峥天没有注意到,他的大脑沉浸在思考和记忆中,在绘画的时候,他不会一心二用,去干别的事情,比如注意朱老的表情——不是秦峥天做不到,而是不喜欢,源于对绘画的崇敬和习惯,令他心无旁骛。
记忆笔画就像是背单词,并不是背一遍就完事,人脑毕竟是人脑,过一会儿就会忘记了,必须重复练习和记忆。这种失去新鲜感的反复过程是最令人痛苦的。就连秦峥天也不愿意想起当初背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