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冯淑嘉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就是比寻常的姑娘家能干了一些,也不至于能够一提溜说出这么多汾阳王的党羽爪牙来,而且还大多都有理有据。
萧稷知道要扳倒隆庆帝,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汾阳王,所以一早就做足了功课,这会儿当然知道冯淑嘉所言非虚,甚至于这其中有些人他直到现在都还未曾探查得到。
可是冯淑嘉竟然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可不像是一个闺阁女子能够做得到的。
萧稷郑重起来,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开口问道:“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冯淑嘉知道萧稷会起疑,因此早就想好了说辞,坦然答道:“男人有男人的交际圈子,女眷们自然也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前院和后院俱是一体,本就难分得清清楚楚。”
女眷后宅之事,萧稷确实所知不多。但哪怕是这样,他也知道单从平日花会诗会等应酬交际盘算,年仅十三岁的冯淑嘉肯定是探知不到这么多消息的。
要知道,冯淑嘉十岁时冯异才被恩封为武安侯,从那时开始冯家才开始慢慢地涉足京城的权贵圈子之中,到如今也不过才四年而已,就算是经过芙蓉裳这两三年的名声鹊起,冯家如今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圈子之中,甚或是冯淑嘉已经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这还远远不足以让冯淑嘉探知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冯淑嘉也没有指望萧稷会就这么轻易地相信她的说辞,她相信萧稷的能力,此番坦白也不过是希望能跟他提个醒儿,让他少走一些弯路,早一些揭穿汾阳王的真面目,解除武安侯府的危机罢了。
见萧稷不相信,冯淑嘉便笑道:“女人们在一处,最爱的便是攀比,汾阳王是权倾朝野的宠臣,若是自家的夫婿或者是子侄能够得他青眼相加,你觉得她们会不流露出分毫吗?”
当初她致力于芙蓉裳的扩张发展,其中的一个目的便是建立自己的消息网,如今已经初见成效。
这件事情,萧稷在入股芙蓉裳之后,也多少知道一些。
是以这会儿听冯淑嘉这么说,他沉吟片刻,并未再就此事多加探究,而是突然问道:“你如绸缪对付汾阳王一事,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底牌都透给我知道,仅仅是因为汾阳王对武安侯的猜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