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拆去帷幔缓缓推入江心。
这样能够清晰看见小姑娘稚气未脱的脸，最多也就是个才上初中的小萝莉模样，他被晒得有些口干舌燥，更多的是担心，如果她下水之后害怕挣扎，很可能漂不了多远就落水，如果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人的话，会面临更多麻烦。
好在他担心的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那被当成河伯新娘的小姑娘眉清目秀，虽然害怕，却是紧闭双眼，双手牢牢抓住草席，没有挣扎和哭泣。
送亲的队伍中有的妇人小孩看见这一幕，忍不住低声哭泣，但是无人上前拦阻，只是又深深将头埋在河沙上。
天上骄阳似火，人心寒冷如冰。
胡不归有种说不出的悲悯和伤感，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在河中漂浮的小女孩，离他这个方向越来越近。
果然不出所料，河道转弯处流势加快，已经浸满了水喝泥沙，渐渐变得沉重的载人草席承受不住这种冲击，在波浪中倾斜了几下，随着小女孩的大声尖叫，眼看就要翻覆于江心。
早就提防这一刻的胡不归，出手如电的将手中枯木递到她身畔，人落水后一定会扑腾乱抓，哪怕一根稻草都不会放过，何况是如此明显的一截木头。
送亲的人知道是已经落水，只能看见一角红衣在水中载沉载浮，都深深磕头祷告不敢再看，哪有人想到胡不归已经不断交替收回手中救生的树干，悄然而迅速地将小女孩拉回岸边。
虽然他动作不慢，但小姑娘年纪实在太小，落水时又被呛咳到污水，扯回岸边已经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双小手仍牢牢攥着树干，看上去让人鼻酸，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胡不归伸手在她鼻端一试，察觉到尚有微微的呼吸，一摸颈动脉仍在搏动，知道她是惊吓过度，晕厥过去，并不是溺水。
只是她身上的江水触手黏糊糊，腥臭难闻，粘稠得古怪，他担心小女孩会因此窒息，取了一瓶矿泉水泼帮她洗净口鼻。
“她身上沾染的是魔涎之水。”书中仙惊讶的语声在他脑中响起，“此乃魔界独有之物，怎会在此出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这小姑娘带离险境再细说。”一言不合又扯上了魔界，胡不归叹口气，按了按地面还算硬实，前路平坦，说道：“把我的五菱宏光调出来。”
对于所有献祭的村民来说，这女孩已经死了，如果发现她还活着，肯定认为不详，会触怒神明。
严格来说他其实就是这些凡人眼里的神仙，但却无法证明和取信于民。
胡不归低咒了一句，真特么蛋疼。
救人容易，但接下来怎么安置这小女孩，倒还是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