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涧,死骸遍地,生机全无,大多灵兽都被那大阵吸去魂魄,仅余一具残躯,与死尸无异,能够逃过此劫的灵兽寥寥无几,且纵然他们逃过一劫,也躲不过幸存下来的修士反扑,鲜血濡染大地,厚土积埋尸骸,谁也不曾料到,偌大的灵兽涧,赫赫有名的三大险地之一,就于今日除名。
原本宁静祥和的山涧内,传来掠夺者嚣张得意的大笑,他们肆意收割着死逝者的残骸,剥夺着灵兽的皮毛、利爪、内丹,将它们身上有价值的东西都收入自己的纳戒当中。
“宗主!”银天王看着兽冢内剩余的兽尸,难掩兴奋地唤道,郝向隅神色平静,淡淡道:“收了吧!”闻听此言,银天王顿时应道,挥手拨开了掩埋尸躯的土壤,口诵密咒,勾连地下的兽尸,要将之炼成尸俑,增强自身实力。
而金天王和骸人精也是在这偌大的葬地内梭巡,于己有用的兽尸就用秘法炼作尸俑,于己无用的兽尸则收入纳戒,带回宗门,而林远涯看着这些亵渎已死者尸身的赶尸人,眉头微挑,但也仅限于此了。
“林小兄对这一幕不感到愤懑吗?亵渎尸身,于正常人而言应该是很难以接受的!”郝向隅躬着头,注视地面,这般问道,林远涯神色微凝,淡淡道:“芥蒂自然是有点的,不过又能如何呢?”
郝向隅沉默片刻,忽道:“其实你可以这么理解,每个人活于世间,都有自己的作用,他们生前或是从农耕作,或是从商赚钱,又或是踏上修行大道,行这逆天之事,为世人攫夺一些难以言明的权益,比如无病无痛,比如寿命增长,比如抬手间灭天毁地,这都是一个凡人所不能拥有的,是独属于上苍的威能,而在他们死后,任他们生前天大的神通,无边的实力,都要随着黄土的掩埋而落下帷幕,但我们赶尸之人让他们重现于世,也是一种另类的成全,让他们可以继续发挥生前的威能,在这修道之途上继续攀登,你说,这在理么?”
“或许你说得也有道理吧!”林远涯一怔,有些复杂地应道,郝向隅淡笑一声,点点头。
话毕,郝向隅忽而抬起头,看着湛黑清澈的夜空,道:“要下雨了!”
话音甫落,数道雷蛇闪过,天上陡然下起磅礴大雨,滚滚雨水狂流而下,似是天公哭泣,为这灵兽涧死去的群兽哀悼送行,这雨,大得吓人,简直要将灵兽涧化作一片汪洋水泽,看着这浩瀚磅礴、声势浩大的雨幕,不少感觉灵敏的修士都是心中发凉,不自然地停下了手中的暴行,将那些被拆卸得七零八落的兽尸扔在地上,纷纷取出自身法宝,腾空飞出灵兽涧。
“将几位兽王的内丹收取,然后我们便走吧!”郝向隅低头看地,淡淡道,身旁的骸人精迟疑片刻,方才道:“宗主,兽王的洞府....?”话到一半,被郝向隅抬手止住,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太过贪婪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走吧!”
“是!”赶尸双王和骸人精一同应道,紧跟于郝向隅身后,消失在茫茫雨幕中,林远涯望着这一片狼藉的兽冢,轻叹一声,正准备跟上,目光却是蓦然一凝,只因,在那磅礴如海的雨幕中,一道高大壮阔的身影若隐若现,他静静地站着,仿似一片汪洋,吞纳百川。
赶尸四人脚步一顿,下一刻,战斗突然爆发了!
拳头在四人眼前逐渐放大,其速度看似缓慢,却于眨眼间抵达了四人的面前,刹那间,浪涛拍岸之音出现,宛如数百道海潮连成一线,于转瞬刹那间爆发,那层叠而巍峨的叠浪暗劲将金银双王的身影震飞百丈,仰天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萎靡不堪,而护法骸人精,则在这一击下直接重伤,浑身骨骼尽碎,经脉寸断,在巨大的痛苦下昏厥过去,惟有宗主郝向隅,如惊涛骇浪中一叶小舟般,虽惊险,却无有大碍。
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