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现在光绪居然这么快就立宪了,那满人的新军估计就快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可是要团结一切要团结的力量啊。”张承樾考虑的是复兴会指挥枪的问题,而钟枚所想的则是如何保住现有的革命果实,并且扩大革命的问题。
“哎,我只是看了东京之事的简报后,只觉得这同盟会欺人太甚了。而且两会实为革命党,但是宗旨不一。现在养大了他们,以后定会反受其害。”馒头山本来是巡防队的兵营,虽是兵营,但却破败的很,一下雨老是漏雨,只不过其他的军营都住满了,同盟会的这两百人只能在此。现在这些人正在打靶,随着军官射击的口令,“砰、砰、砰……”的枪声之后,黑火药子弹开枪之后特有的白色烟雾,在潮湿的天气中久久不散,使得营区里一片朦胧。
“你是这样想的?”走到山顶东边的石头上,钟枚反过身来看向张承樾,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这样想,还能怎么想?便是太祖朱元璋也是先灭了陈友谅再行北伐的。我担心的是,我们北伐下来之后,陈友谅倒是在身边起来了。”张承樾史书读的不少,历代造反夺天下都是这样的一个规律,“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太祖朱元璋的做法,反观崇祯,先外而后内,最后不得不被李自成所灭,身死国灭,让人惋惜。”
看着张承樾真的是这样的想法,钟枚倒是笑了起来,“荫阁,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皇帝自我们这一代而终,这些规律也将自我们这一代而终。专制是打出来的,共和则是谈出来的。老是在旧圈子里面转悠是不行的。李鸿章所说三千年之巨变,正是时也。难道我们这些人就会跳不出这个三千年的死结吗?”
“共和光靠谈是出不来了。”张承樾摇头道,“中国的事情,变是会变的,但不在我们这一代,最少我们死后才能变吧。”
“呵呵,你到比我悲观多了。”钟枚道。
“不是我悲观,事实皆是如此。”张承樾依旧述说这自己的看法,“乱世枪杆子一定要硬。”
“那现在还能怎么样?这几天,不光有同盟会的人,日知会的人,还有一些哥老会的人都来投奔,这些人虽然不多,但是里面的人才还是不少的。这其实是我们扩大影响力的最好时机,万万不能赶他们走的。再说,我记得以前在南洋公学的时候报纸看到一句话,是美利坚总统罗斯福说的,他说‘说话要温和,但是要带一根大棒’,西人称之为大棒外交。当下复兴会也要如此,军队不能丢,但是对于其他革命团体说话要温和。”
钟枚的比喻有趣,张承樾正要说话的时候,下面同盟会的人已经过来了,来的人是同盟会的赵声,他是江苏丹徒人,之前在江苏新军任教练,因为在部队宣扬反清,被两江总督端方侦之,后因为徐绍桢力保,免职了事。这次杭州光复,他闻讯就来了,算是最早来的同盟会会员。
“伯先。”钟枚远远的就拱手笑道。
钟枚是笑着的,可赵声脸色却不好,他提着杆林明登中针枪,敬礼之后说道:“大都督,这枪械……”他说着便把这杆枪递了过来,“这东西,真的没法用啊。还有子弹,回潮的厉害,有一个士兵,连打了四发子弹都不着火。”
钟枚早就看到他手上的杆枪了,也知道他来反映是什么问题,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那杆枪接了起来,这枪其实是锈坏的,不光连护木,便是连枪筒子枪机上面都是锈迹——本来就是潮湿地方,再加上根本不保养,能这样算是美利坚的雷明顿枪厂对得住大清了。
张承樾没有说话,钟枚拿过枪说道:“伯先,这枪都有二三十年了,比我们年级还老,是不好用啊。可你们来得晚的,没枪了啊。”
“这……”赵声来了杭州最久,又曾是新军教练,早就知道军政府军械极差,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