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呼吸着。
我克制着全身肌肉的紧张颤抖。
我低头打开了书包。我拿出考试的试卷,还有测验的靶纸。我把它们送到你眼前。
我说:“你能看到吗?”
我把那些东西一张一张地举起来给你看。
你疼得视线模糊,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我就小声地念给你听:“100分。100分。100分。100分。100分。120分。120分。99分。98分。482.0环。464.2环。488.6环。491.0环。”
我又从书包里拿出日记本,翻到浇灌植物那天的一页,把我写下的心得,把我写的那段回答,轻声地念给你听。
你在无法说话的情况下,你听着我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念着这些。
你一点一点,慢慢地把抓住栏杆的手放开了。
你想要用没有被固定输液的右手去够床边的运动包。可你无法自己侧转身来。你够不到它。
我赶忙帮着你,把包拿了过来。
我把它打开了。
你看着我,一口一口地喘气。
我把手伸进包里。我碰到一件冰凉的东西。
我把那件东西从包里拿了出来。我低头看它。
我看到一面金属的奖牌。那是汪指导昨天给你带来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它是市教委奖励你的杰出教学的。你被破格评为全市优秀代课教师了。
你看着我把它拿在手里。
我知道你无法说出来的话。你把这面奖牌转授给我。
你认为那些成绩,那些在你病重期间我获得的成绩,可以获得一面奖牌。你也认可我的体会。
我拿着那面奖牌,坐在你身边。
我的心里各种滋味在交集着。
我终于知道,怎样用心的力量援助到你了!我终于知道,要怎样才能配得上你的喜欢了!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女人的眼泪有无数的意思。这一次,它的意思不再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它的意思是:谢谢!谢谢!谢谢!
当眼泪出现在我眼里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眼里也有同样的东西在闪动着。
我把你的手抓住。我把它握在我的双手当中。
我们就这样,互相握着对方的手。
就这样,在生死之间,相濡以沫。
(三)
周末。晨曦初露。今天是射击队的体能训练日。因为你病着,暂时由体育组的华老师代替。
我早早地就来到了场地,跟着华老师带领的队伍,在场地外面的跑道上跑步。
超过了规定的圈数,我决定还继续跑。
负责按表计成绩的S跟在后面大声地说:“嗨!心心,你已经跑完今天的圈数了!”
我说:“我知道!”
S从后面追了上来。
他和我并肩跑着。他说:“最近为什么这么发狠啊?打算改练田径吗?”
我说:“我想更强壮。”
S说:“更强壮就不像女生了。”
我说:“我才不在乎像不像女生呢!无论身心,我都只想更有力量!”
我加快速度超过了他。
他说:“你——会——变成——大象腿的!”
我说:“我——想——做——勇猛的——大象!”
S在我身后停了下来。他站在那里看着我跑远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