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忘记了手里还端着酒杯,也完全意识不到酒杯现在已经掉在了地毯上。
我听到那位商务舱的黑人侍者很快地走了过来,他用三种以上的语言低声轮流询问:“夫人,您是否感到不适?是否需要帮助?”
然后另一位空乘人员赶紧过来,拿着一个清洗地毯的类似手持吸尘器那样的小工具,蹲在地上收拾酒杯和残酒,仔细地清除了地毯上的酒渍。
(二)
身材高大的助理兼保镖肯尼,也从旁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跨越过道走了过来。
“Esabelle,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俯下身问。
我摇头。我说:“只是恍惚了一下。”
肯尼问黑人侍者:“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打瞌睡,这位夫人刚才在做什么?”
黑人侍者回答:“夫人要了一杯酒,还要了一些杂志在看。我送酒和杂志过来的时候,夫人还一切都很好。”
我说:“我现在也一切都好,只是恍惚了一下,掉了酒杯。”
我示意肯尼在我旁边坐下来。
我对黑人侍者说:“谢谢。我现在没事了,我和这位先生谈点事情。”
两位侍者收拾好了地面,便彬彬有礼地退去。黑人侍者问:“夫人还需要再来一杯同样的酒吗?”
我说:“谢谢,算了。”
肯尼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手边那本带照片的杂志,问我:“Esabelle,这是我们的杂志。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是不好的消息吗?有什么让你感觉不好的东西吗?”
我摇头,说:“没有不好的消息。”
肯尼说:“我可以看看吗?”
我点头。
他拿起那本杂志,在杂志前后翻了一遍,没看出问题所在,然后他说:“请原谅,陈小姐,职责所在,如果你不告诉我原因,我要就此事给陈先生打电话。”
他尽忠职守地准备使用机上的电话。
我赶紧伸手阻止他:“不要,肯尼。我很安全。这件事情,也没有必要让父亲知道。”
肯尼看着我,他的眼珠黑漆漆、亮晶晶的。
我观察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绝对不会妥协,于是,我就说:“肯尼,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突然之间,就感觉以前在类似的场合做过同样的事情?”
他看了我几秒钟,他点头说:“是的。有时候会有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说:“比如有一次,我跟着你到了高棉王国的那个古代都城遗迹,穿过那些雕刻着巨大佛陀头像的门柱时,我突然强烈地感觉到,我以前什么时候,也这样地跟随着一位夫人,穿越过同样的门柱,那些同样的佛陀头像,就在我的周围和上方,微笑着注视着我的穿行。那个感觉非常强烈,让我感到很迷惑。但我没有对你说起过。”
他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你了。也许,你在这些遗迹中找寻的,就是这种熟悉感的来源。你想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那种闪回的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他说:“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记忆,只是他们迷惑一下,就让它滑过去了。他们没有你那样敏锐和认真,他们没有产生刨根究底的想法,也没有你这样的决心,要把它彻底弄清。”
我说:“那么,你有没有怀疑过,这种熟悉感就是前生记忆?”
肯尼说:“我的祖先来自于非洲肯尼亚。根据古老的传说,我的祖先们都是相信,人死后与生前都还有生命。我想过,也许,这种模糊的熟悉感,是因为前生我的确来过高棉的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