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谈,有的人在喝咖啡,有的人在打电话,有的人在用复印机。
眼前的景象显得如此匪夷所思。曼尼有一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坐在那里,一时无法适应情况的突然变化。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发呆。
她听到里间有些声音。似乎是高雄正在接一个电话。高雄差不多一直都在听着,没怎么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高雄说:“我知道了。”
高雄说:“谢谢。”
曼尼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应该马上把这张信笺送进去给高雄看。
她站了起来,走进了高雄的办公室。
高雄已经挂了电话。他坐在椅子里,背对着门,面向窗外,没有看到曼尼进来。通过他身后落地玻璃的反射,曼尼看到他的椅子背,在轻微地摇晃着。
曼尼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高雄转了过来,发现曼尼在房间里。
随即,他问:“什么事?”
曼尼克制着内心的紧张,有点结巴地说:“这儿有封很要紧的信,我想,您应该马上看看。”
高雄做了一个“拿过来”的手势。
曼尼踌躇了一下。
高雄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曼尼再度犹豫了一下,说:“您要有个心理准备,是不好的消息。”
高雄继续看着她。
她说:“相当不好。也许,您该给律师打个电话。”
高雄又做了一个手势:拿来吧,无所谓。
曼尼把信笺递给他。
高雄在阅读信笺上的内容。曼尼看着他从第一行读到末尾的那一行。
这时,曼尼注意到高雄的桌面上放着一张看上去格式一样的信纸,但是信纸上的徽记却是不同的。
曼尼看到那徽记,心脏再次狂跳了一下。
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也意识到了,高雄对于事态的严重程度,比她更早知道,心里更为清楚。
高雄看完了信,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说话。
他拿着信笺,就这样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尊蜡像馆里的真人塑像。
曼尼屏住呼吸,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曼尼小心翼翼地问:“真抱歉给您带来这样的消息。需要我做什么吗?”
高雄在椅子里动了一下。他把信笺重新折好。
他说:“这事,公司里还有谁知道?”
曼尼肯定地说:“暂时没有别人了。只有我看到了信的内容。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其他董事。”
高雄点头,说:“你处理得很好。非常感谢。不要告诉任何人。”
曼尼说:“但是,明天他们就会......”
高雄做了一个手势。
曼尼停住不说了。
高雄说:“时间完全够了。明天他们知道了,就没有关系了。”
高雄说着,把信笺重新放进信封,然后把信封放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
他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此事。”
他又说:“从现在开始,我不接任何电话。”
他说:“任何人的。明白吗?”
他强调说:“任何。”
曼尼用力点点头,说:“好的。”
高雄的眼睛看着桌上的电话机。他看了一会儿,仿佛是想着要给谁打一个电话,但是他显然又想到什么。他权衡了一番,然后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