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
不多一会儿,我们就路过了一个正在维修的寺院,看到围栏正在架设中,围栏里堆放着很多的红砖。
看到红砖,我的思绪仿佛又被带回到了少年时代。
那时候,你还活着,你的病情还不明显,我也还不知情。每天训练结束后,我们还常常能够一起回家。
(四)
曾经有一个时期,大陆知识阶层的英年早逝,似乎蔓延成了一种普遍现象。
这种现象也发生在我们学校里:高中部一位很优秀的化学教师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作,猝然去世,时年仅32岁。
这次突如其来的死亡在学校引起了普遍的震动。大家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头一天下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人就已经阴阳隔世了!
葬礼在很悲恸的气氛中,沉重地举行了。
你也跟着汪指导和柴老师去参加了葬礼。
下午,我在训练场见到你的时候,你有点沉默。
整个训练期间,你的话都很少。
我看着你不出声地示范动作,检查器械,书写记录。
我看着你在场地里走动,完成工作。
(五)
那天黄昏,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推着车,我在你身边走着。
我们走了一半的路程。你始终没有说话。
在距离清真寺不远的地方,我站下来,不走了。
你回头看了我一下。
你看了看我的神情。你低头看了看地面。然后你抬头环顾四周。
你说:“我觉得有点累。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
我说:“好的。”
(六)
我们并肩坐在一大堆红砖的后面。你的自行车架在旁边。你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它的飞轮。我们看着轮辐上的钢条在暮色中闪着亮旋转。
我轻声地说:“你心里难过吗?你和那位老师很熟悉吗?”
你低头不说话。
我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振作了一下。你抬起头。你笑了一下。你说:“没什么。就是,就是心里有点什么沉甸甸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说:“其实,和那位老师,我们虽然认识,但也算不上很熟。他也是篮球队的成员,我们在一起打过球。但除了在球场和赛事方面,我们也并没有更深的私交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这样沉重。也许,因为他是心脏病去世的吧。也许,我联想到了你的三次心脏不适。在峡谷里,在课堂上,在铁轨边堵车的那个地方。那三次,你都把我吓坏了。”
我的心里一阵柔软。我说:“你不要担心。我心脏虽然也不是太好,但它会为了你而一直努力跳动的。”
我说:“不要担心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不会晚上告别我,早上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你嘴唇翕动了一下。你想要说什么。
我温柔地说:“我保证。只要你还在期待见到我,它就会一直为此而努力跳动的。”
我说:“你不会失去我。我不会让你,再次失去我。”
你的嘴唇再次翕动了一下。千言万语涌上来。你心里想说的是:“可是,可是,你即将再次失去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有一天早上醒来,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我了。心心,你将不得不再次一个人留下来。”
但这些话在你心里绕了无数个圈子,你还是把它们压制下去了。
你只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