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骂道:“你们几个,没吃饭啊?!吹了这么久,还没把猪给吹起来!刚吃下去的下水,都白吃啦?!”
看他跳脚的样子,真让人担心,他这样的身形,这样跳,落地的时候,会不会把自己的脚给压崴了?
骂完之后,这胖子又抹了抹头上的汗,哀叫道:“哎呦,这一个二个的,干个活都慢吞吞的,可操心死五爷了!”
先前几个被喝骂的人,除了四个汉子正用嘴分别对着四只猪蹄在吹气,出不得声,其他的几个人都嘻嘻哈哈,乱哄哄地说道:“掌柜的,您不总是说和气生财嘛?您老歇歇火,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保证误不了早市。”
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没有把胖子刚才的喝骂放在心上。
胖子看到他们的样子,刚才好不容易抖起来的威风,顿时弱了三分,恨恨地骂道:“跟你们和气个屁!你们这些个小崽子,气死五爷了。”又对那老王叔叫道:“老王叔,您也不帮着管管这帮小崽子?看把他们能的!”
老王叔哈哈一笑,答道:“谁不知道,掌柜的是刀子嘴豆腐心啊?这还不都是您给惯的。”
老王叔这么一说,胖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半分威风都没有了。
胖子正要说话,一阵马蹄声从屠宰场外传来。
场中的几人听到马蹄声,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计。四个正在抱着猪蹄子吹气的汉子,也将手中的猪蹄放下,抓起手边的牛耳尖刀。
马蹄声停在院子门口。随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四个手执牛耳尖刀的汉子之中,年纪稍长的一个低声喝问道:“谁?”门口一个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声:“小六!”
问话的汉子朝胖子看了一眼,胖子点了点头。汉子执着尖刀走到门前,从门缝里朝外看了一眼,打开了门。一个精壮的汉子牵着马走进门来,气喘吁吁。
执尖刀的汉子待牵马的精壮汉子进到院中,又走到门外,四处看了看之后,走回门内,关上门,返身进院。
另一个手执牛耳尖刀的年轻汉子接过精壮汉子手中的缰绳,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六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把马都骑上了?”
也难怪这年轻汉子会问。要知道,朝廷对马匹的管控,极其严格。无论是军队,还是民间,所有的马匹,都要在军中或者官府报备,并烙上印记。
本朝本就缺乏马匹,装备官军的骑兵都不够。至于流落在民间的马匹,大多在达官贵人手中。剩余的,则是在那些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手中。也只有这些个绿林好汉的马匹,不会向朝廷报备。
普通百姓,除了那些朝廷指定的养马户,是绝对不允许拥有马匹的。
百姓之中,但凡有私藏或者私养马匹者,一旦发现,轻则杀头。重者,则以意图谋逆论处,是要株连九族的。
这被唤作小六的精壮汉子,没有接到屠宰场的通知,平时是不会来这里的。偶尔奉令前来,也从不会动用马匹。
今天,却这么早自己跑来,还冒了大风险,连马都骑过来了,难免问话的年轻汉子会紧张。
被称作小六的汉子顾不上答话,快步走到胖子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圆铁筒,说道:“掌柜的,我夜里收到这个。见到上面的标记,我便按照您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胖子接过小圆铁筒,只见铁筒的外面,用细线,绕着一只风干的蜜蜂。
胖子脸色一紧,做了个手势,四个手执牛耳尖刀的汉子立即走到门口,打开院门,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一名汉子,反手将院门带上。
另外几人,则继续自己的工作。只不过,场中再也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