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皇被责任、压力给折磨的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尽管俄国人保密,但杨潮还是听到了一些传闻,只是没有确认,王长平的消息是从一些俄国高级军官嘴里得到的,还是可信的。
“你觉得沙皇能打回去吗?”
杨潮问道,想听听王长平的意见。
王长平道:“卑职想还是能成的。我可是听说,那边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接着王长平压低声音,一脸阴沉:“听说,都开始吃人了。卖的那个肉,啧啧——”
王长平说着,皱起眉头,莫斯科等城市中的肉食市场早就关闭了,原因不言自明。
这是显而易见的,弗拉基米尔钢铁一般的心肠,以为对农民狠一些,就能给工人找到粮食,可惜的是,把农民吓到了,没人敢种粮,大家都害怕变成富农被打了靶子,所以贫农从富农那里抢来的土地不敢种,富农确实消灭了,可是富农耕种良好的农场也荒废了。
本来是欧洲的粮仓,反倒成了欧洲最大的荒原,不出现灾荒才怪。
“卑职以为,只要沙皇回了俄国,老百姓肯定一呼百应,会把苏俄这伙反贼杀光的。”
王长平还是信儒家宣扬的那一套得民心者得天下。
可是经过这些年,杨潮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些道理,有时候事情真的不是你所听到的那样,比如他一直以为现代军队的战斗力是因为国家意识,是因为民族热情和爱国主义。
但是当他真的了解了战争之后,他才明白,一切都是国家宣传的原因,战争就是一架最无情,最恐怖的机器,只有最无情的机器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让士兵走进军队的或许有爱国情结,可是让他们一直在战壕中,始终战斗的,却是他们身后督战队的机枪。
而且不是老兵战斗力更强,老兵更勇敢,反而是刚刚进入战壕的新兵精神状态好一些,越是老兵,精神越是崩溃,越容易当逃兵,这一切都颠覆了杨潮的思想。
也许二战时期会不一样,可是一战的堑壕战是绝对没有什么人性可言的。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杨潮绝对不相信俄国老百姓有什么觉悟,真有觉悟的话,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的国家搞到现在这么乱了。
所以杨潮苦笑道:“沙皇成不了事。”
王长平不解道:“卑职不明白。”
杨潮叹道:“他们没有那伙人恨啊。”
弗拉基米尔那是真正的革命家啊,他自己就已经打破了所有的人类传统道德,他有一个女儿,他女儿也在他的部门工作,可是他始终可以做到对女儿一视同仁,互相间以同志相称,完全是陌生人一般,莫斯科人人吃不饱,他女儿终于忍不住了,当弗拉基米尔视察食堂的时候,拦住了他,管他要了3卢布,吃了一顿饱饭。
这是弗拉基米尔唯一为女儿做的一件事。因为他认为,人类最终会消灭一切私人特征,家庭也是这种要消灭的腐朽产物,在他们要建立的过度,不需要家庭。孩子不会由家庭抚养,而是专门的养育机构抚养,就像工业生产标准产品一样,孩子们会从小受到一样的教育,成为集体的一份子,而没有任何私有概念。
革命者没有没有个人利益、个人私事、个人情感、个人恋情和个人财产,甚至不应当有姓名,这群人真的很伟大。
最重要的是够狠。
为了他们的理想,他们漠视一切,包括别人的生命,甚至他们的生命。
在后世的俄国人看来,这就是一群疯子,普克格勃对此十分痛恨,认为沙皇当年放弃权力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是把权力随便扔在地上,让一群疯子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