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副局睁着眼睛呆了一整夜,整个人都显得老了十岁,儒雅的中年帅哥已经有些糟老头子的颓丧。见何二流和马三娃把事情安排得还算妥当,贝副局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扶着马琴起来。见马琴懒懒地站不起来,贝副局俯身把她打横抱起,跟着马三娃向外走去。
马琴被丈夫抱起来,才抬头看了一眼贝副局,愣愣地发现在往外走,顿时就挣扎起来,声音嘶哑地哭道:“贝锡林,你个混蛋放我下来,我要陪着小木。都是你,都是你去把陆陆儿弄到局里,才让小木又遇见了他,你个王八蛋,你的车怎么不翻下去啊。你放我下来,求求你,我要守着小木,她要是醒来看不到我,她会哭的,锡林,你放开我,求你了……”
马琴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到叶芦伟耳中,好像一记又一记如来神掌,重重抽在他脸上心上,看着贝副局高大的身影佝偻着,任凭马琴吊在他脖子上又抓又挠,却不放下她,仍然大步地往外走,叶芦伟突然重重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黄轻菊陪在叶芦伟身边,没提防他反手自残,被这记响亮的耳光吓坏了,侧身搂着他手臂,流着泪说道:“你,你干什么?这样救不了她的,我是医生,你听我的,她并没有多大生命危险,又没什么外伤。陆陆儿,你听我的,小木没什么事,等麻药过去,应该很快就醒来,只要醒过来,就没什么大事,你相信我。”
叶芦伟抽了自己一记狠的,已经清醒了大半,苦笑着握住黄轻菊的手,说道:“毛毛,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你去医生那问一问,让何二流陪你去,看看国外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保证小木健康地醒过来。”
跟黄轻菊再三保证了不会再自残,黄轻菊才跟何二流去找主治医生,没等她走出廊道,叶芦伟又叫住了她,让她先给吴院长打电话,问问他在医学界有什么脑外伤的熟人没有。
清醒过来的叶芦伟,当然知道瓦片国这地的邪性,开始全面动用自己的人际资源,搜寻国内外创伤医疗的方法和医生。
聂小七接到叶芦伟的新年电话,还以为是来她面前炫耀新婚之喜的呢,不等叶芦伟开口,就娇笑道:“少来姐这炫耀,姐正跟彪哥逛街呢,你休想让我羡慕妒嫉恨……”
叶芦伟无声地笑了笑,说道:“七姐,我有事求你……”
聂小七的行动力是被资本主义毒害过的,当然也是极强大的。接到叶芦伟求助电话,又有董彪在身边帮衬着。当天下午,就让叶芦伟把病情病历什么的,传真到霾都某军方权威医院,先组织一个专家遥诊,再视情况要不要转院去霾都或者去美国。
蜀都这边,吴院长亲自出马当司机,拉了本市的几个脑外伤专家,中午时分就来了医院,组织进行了省一级层面的会诊,结论出来后,马上传真给了霾都军医院。
下午五点,可能代表瓦片国内最高水准的会诊报告就从霾都新鲜出炉。为了平息华西医院被人当小诊所对待的怒火,何二流早上陪黄轻菊见了主治医生后,又单独去拜访了院长,直接开了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无条件赞助给华西医院。这张支票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它轻易就让各路专家放下门派之见,齐心合力地开展了这次史无前例的脑外伤全国会诊。
当然,聂小七求了她家某个长辈,让卫生系统的某个高高层亲自打了电话给华西医院院长,可能也是效果这样好的条件之一。
新的会诊结论出来,跟先前的结论差异不大,不过更明确了一些。首先都确认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需要二次手术。其次的情况就模糊多了,只预估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最好的,当然就是及时醒来,并且没什么后遗症。最坏的,就是成为植物人,什么时候醒来再也说不清楚。不好不好坏的情况呢,就是四十八小时内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