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个电话过来。
叶芦伟洗完澡,把自己收拾得帅帅的,凑在镜子前看着还是没长胡子的嘴角,心里有点遗憾。
上一世他三十多时留了一点小胡子,本来老婆喜欢得浑身都发软,后来偶然发现他公司老板郭佩佩也喜欢老公的小胡子,于是果断命令他剃了。其实叶芦伟自己也蛮喜欢自己的胡子的,总觉得有了胡子,自己这张英俊的脸才会成熟一些,果断一些。
现在才十八岁,有个毛线的胡子,就是点绒毛,还要有七八年的时间,他的胡子才会有一点点发黑变粗,终于从男孩变成男人的样子。
叶芦伟想尽理由呆在308不想下去,可惜十八岁的肚子早就饿得翻江倒海地闹腾,再不去吃点东西,估计就要被饿吐了。
叶芦伟下到大厅,坐在招待所的电话机边,又给自己组织了一遍语言,才拿出电话打了出去。电话通了的那一瞬间,叶芦伟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想到哥奔四的心理呢,怎么真的跟个十八岁的青勾子娃娃一样,还有这样拖泥带水的情怀?
“喂,小木?下来,我在楼下等你,快饿死了,我们去吃早午合饭。”叶芦伟喂了一声,听到听筒里的呼吸声突然就重了起来,判断正是贝小木,干脆大方地直接约了。
叶芦伟在二号门外铁路上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太阳都走到正南了,贝小木还是没有下来。算上前一世,叶芦伟自信记忆中没有出错的话,他从来没有等人等过这么久。按说他早就应该径直离开,放贝小木鸽子的事前一世可干得不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芦伟突然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多耐心?传说中那个在桥下等自己心爱姑娘来约的蠢货,等到涨水把自己淹死都不走的,他到底是叫“尾生”或是叫“尾”的小生呢?那货二到这种程度,他家里人知道可能已经是太迟了啊。
“尾生抱柱”这个故事,它到底是在说人要守信用呢,或是说你约个女人都约不到,不如淹死算了呢?
叶芦伟等得火车都过了三趟了,心里给自己说,再等最后一个车次,算是对自己有个交待。人就是这样奇怪,一旦有了目标,就会心急,就会不停计算与目标的差距。
叶芦伟早就忘了自己没有吃早饭,现在都过了午饭点了,突然定个目标只想再等一趟车就去吃饭,所有的饥饿顿时就如潮水一样漫上了全部身心,瞬间觉得自己在下一秒就会饿死。
脑子里就不停回忆到底下一趟车次是什么时间?哥还饿得到它开过来不?它开过来了,哥剩下的体力还能支持自己走到好吃街不?走到好吃街了,那现在过年呢,有人开门了不?开门了煮面也要时间啊。
于是又计算这一系列要多少时间……这样一阵乱七八糟的盘算,叶芦伟把目的都搞忘了,把等贝小木变成了等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