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的收复镇海堡。”
穆嵩的语气极是肯定。刘暹对此只是冷笑,不答。
口头上的一切都能是虚的,要看实际行动。
第二日清晨,启明星还在天边挂着。镇海堡东门大开,一股一股的暴兵涌出大门,然后在头目的带领下,一块一块的站定。刀枪堆放在一块,一群群人席地坐下。
再然后就是拖家带口的暴军支持者了。这些人至少有五千人,青年男丁不多。显而易见,年轻的男丁都去当暴兵了。
至少八千人就这么的坐在地上,默默等待着官军即将到来的处置。哭泣声不绝,但没人再起骚乱。
所有人都清楚,镇海堡东,现在四周放眼也看不到一个官兵或蒙古人骑兵的地方,实际就是一个大大的囚笼。只要自己等人敢有半点不轨的举动,四面八方就会涌出一队队策马扬刀的骑兵,将自己等人彻底送入真神的怀抱。
神的怀抱是安详可亲的,但这个时间还没谁愿意无缘无故的去见自己信仰的神灵。
穆嵩、白子兴以下,数十个暴军头目,自觉的聚到一块,坐在了人群的最外面。
辰时到了,一个大队的征伐军步兵在大批蒙古骑兵的伴随下踏入了镇海堡。真神寺、府库、穆府,这些大笔钱财粮秣汇集的地方,全被征伐军步兵牢牢看住。至于镇海堡其他的地方,则就成了随军蒙古人的乐园了。
同时间镇海堡的东门野地上,骑兵营四面聚集,刘暹先控制住穆白等首领头目,然后骑兵穿插,将大批的支持者和暴军分割开来。三四百伤病员抬走,随后两三千暴军就一百人为一队,再被征伐军一队接着一队的分割开。
跟丹噶尔城外的规矩一样,所有的面带红光的,身材高大的,体格健硕的,手心有握刀老茧的,一律给挑出来。
数目只有少少的二百人,还真如穆嵩说的一样,死硬分子在三次反扑的时候都给打死了差不多。
二百人被挑出来,人群中的呜咽声就更大了。甚至刘暹都能听到有人叫阿爸的。
镇海堡的人谁还没听过数日前湟水河边发生的那场事?现在哪里还会不知道被挑出的二百人要面临这样的命运!
但除了变大呜咽哭声,刘暹目光扫过的俘虏一张张面孔上,更多人露出了如释负重和死里逃生的表情。
二百被挑出的人中,许多人面如死灰。但他们依旧没有反抗。这些人里也有哭泣的,可也有十几张视死如归,满面凛然之色的。
二百人知道自己的死代表的哪一种意义。跟另边七八千人的性命相比,他们死的很值得。
两种情怀,两种人生。前者是人类绝大多数的劣根,后者则是一个民族的脊梁和光辉。
但,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如是而已。等待二百人的只有一个字——杀!
没有用枪弹,也没有纵马踩踏。一排二十人,砍了前排押来后排。一刻钟时间,二百颗脑袋就此落地。
……
六月的天,酷热的紧。
杂石营南十里地,一支军队正无精打采的行军着。正是贵德厅奉命向湟中一带推进的贵德营营兵和部分贵德厅民团。官道两旁占满让路的难民,他们都是见到暴军退缩西宁后跑出来的地方百姓,准备往北去丹噶尔城逃难。队列中的绿营兵和民团团丁不时跑出几人,将路边某个带着行李的人打劫一空。也有调、戏妇女的,但军纪总算没败坏到当众奸、淫的地步。
作为西宁镇堪称最能打的营兵,他们其实只比民团好一点点。但不管怎么说,在西宁周遭府县尽数陷落的时候,他们能保住贵德厅,也算是件让他们引以为豪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