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猛地睁开眼睛,大汗淋淋。
“曦儿,做恶梦了?”
她坐起身,猛地推开旁边的人,趴在床沿一阵大吐,恨不得将胃里的酸水都吐尽。
爹爹一手帮她捶着背,一手拿着毛巾给她擦嘴:“绝食难受吧?下次还玩不玩了?”
听到爹温柔的声音,贴着爹爹结实的胸膛,闻着爹爹温暖的气味,明曦那被吓散的魂魄终于又渐渐聚到了一起:“爹爹,我做噩梦了,我好怕。我梦见好多血,有人要杀我。”说出来就好了,跟爹爹说出来就好了。
爹爹细细地帮她擦着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曦儿,你是不是很怕爹爹杀了思雨?”
她点点头:“爹爹不要杀他,我喜欢他,可我不会因为他离开爹爹,我要永远和爹爹在一起。”
从噩梦中醒来明曦才发现,无论在什么时候,爹爹都是她的天。有爹爹保护,她什么都不怕,她离不开爹爹,谁也没有爹爹重要。
那夜,明曦缩在爹爹怀里,静静地听爹爹讲故事。
他说,二十多年前,有个孤傲狂妄的北域大妖爱上了一个人间的女子。他很爱她,爱得入骨,甚至她摸过的东西他也爱若珍宝。
他说,少年像着了魔似的。少女新婚当天,少年不顾自己那时武功全无,用药换了眸子的颜色,剪短自己心爱的长发,掩住自己绝世的容貌,换上杂役的衣服,溜进了新房。
他对她说:“跟我走。”
他说,那天草原上的秋草美得像铺天盖地的黄金,少年牵着他穿着鲜红嫁衣的新娘,迎着风,开心地大笑着,在金黄的草原上飞奔。有了她,什么权力,绝世武艺,他统统可以不要。
他以为,那天,是他的永远。
他说,他做梦也没想到,后来,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杀了她。
“为什么?”明曦迷迷糊糊地问。
爹爹支起身侧望着她,蓝眸中隐隐透着暗红的血丝。
“因为她是骗子,她背叛了他,她把爱他的那一半从身体里抽离,变成了傻子。然后,憎恨他的那一半借用他深爱的躯壳,不停地骗他,不停地伤他。”一只冰凉的手慢慢抚上了我的脸颊,“他们都是骗子,一群低贱的蝼蚁,我绝不会把我冰清玉洁的女儿交给那些肮脏的蝼蚁、那些骗子。我绝不会,我宁愿你死!”
明曦不懂,爹爹有很多话她都不懂。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仍是模糊的一片,难道她还没醒?
明曦起身,下床,地面软得像棉花,一踩就往下陷。
她想叫人,可大脑好像不听使唤,一时不知道该喊谁。于是她摸索着墙壁,慢慢地走了出去。
整个庄园在明曦眼里雾气蒙蒙的,迷离而模糊。精致的亭台楼阁在薄雾中时隐时现,美得像幅水墨画。
爹爹站在水墨画前,正拎着大酒坛仰头狂灌。天青色长袍和着长长的发丝一起在风中飞舞着,恍若流波。院墙上,蔷薇血一般灿烂,如燃烧到极致的火焰,渲染着这个季节最后的精彩。
“爹爹,你又喝酒了。”
爹爹没回答,甚至没回头。
明曦撞撞跌跌地朝他的身影摸过去,脚步轻得犹如飘行在云中:“爹爹,我不舒服,我头晕。”
爹爹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安静得让她害怕。
“爹爹,救救我……”话未说完,她再也撑不住,往前扑去。
一阵暖香将她包围,爹爹的味道。
恍惚中,爹爹在她耳畔,喃喃地说着奇怪的话:“阿玥,你为什么不把她带走,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我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