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今这个元子丹,身体像吹了气一样一天比一天膨胀,几乎快超过大雷的体格了。整个人真的像“原子弹”,体内正孕育着超级裂变,不打架就浑身疼。
小号蹲了七天,出来时监狱长警告他,再打架就要加刑了。
他之后便老实了一阵。老实到现在,终于绷不住又爆发了,而且打得昏天黑地,手指被人砸烂了居然都不知道。
大拇指只剩下一层皮,血肉模糊,食指也受了牵连,被砸掉一半,损失惨重。而且竟然是鸡国犯人打的。
还是从头说起吧——
这是一个上午放风的时间,子丹正在健身区疯狂地举那车轮一般大的杠铃。
车轮大的杠铃,一对加起来少说也有四百磅重,他抓在手里却像玩具。
健身区隔离网外,扒着一群狱友在帮着数数:“……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不是三十七,是二百三十七,数数的人偷懒。
他简直不是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身体里像埋着一座火山,夜里不想睡觉,白天还特别精神,饭量也大得惊人,一顿牢饭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多亏元媛给他的监狱IC卡里放了钱,可以另外加餐,却也只能吃个半饱,监狱食堂的余粮也不多啊。
他给自己诊断,大概是坐牢的第一波极限引起的生理反应。
以前极限生存训练时,大雷总拿坐牢打比方给新兵传授经验,说极限的感觉如同坐牢第一个半年,是犯人最难熬的时候。熬过去,下一波极限就好过了。
他那时没坐过牢,没有切身体会,完全是自己琢磨着说的。如今却真被他说中了,他尝到了那种比极限生存还要难熬的滋味。
孤独和寂寞对大雷来说不是最大的敌人,而焦虑、自责和彻底的失败感却不是极限训练所能克服的。
他所以只好通过每天拼命干活以及健身训练,把自己淹没在臭汗中,使自己忘却一切。起码重体力的劳累可以让他晚上好歹睡个囫囵觉,梦中能见到佩佩。
然而佩佩总是和元媛一起出现在梦里,佩佩叫他大雷,元媛叫他子丹,他快崩溃了。
他要将半年来的孤独、焦虑、还有大雷对佩佩的自责、子丹对元媛的亏欠、以及前世今生的所有不如意全都发泄在这三百磅重的杠铃上。
“三百,一,二……”狱友们都数累了,声音渐弱,开始无精打采。天天这样数,激情早就没了。
“啊……哎呦……”
数数的声音里竟然还夹杂着几声短促的惨叫。
狱友们却无动于衷,继续数:“五,六……”
子丹也没理会,举着杠铃,心里在喊:“佩佩……元媛……”举一下喊一句:“等着我……立功减刑……”
“啊……”
又是一声惨叫。
还是没人管,连狱警守卫都没反应。
这里是轻犯监区,关押的都是三年以下刑期的囚犯,没有罪大恶极的坏蛋。子丹就是这里最坏的坏蛋了,只要他老老实实不打架,狱警就不会有反应。
再说那惨叫实在短促,夹杂在七零八落的数数声中,不注意还真难被狱警觉察。
其实即便狱警听见了,也懒得管。因为那个挨揍的家伙人缘太差,所有人都懒得管。而且天天如此,那家伙都成滚刀肉了,挨没挨揍、真的假的,都惨叫。
那人代号“332856”,有人叫他“小六子”,或者好听一点叫“六博士”,因为他身子瘦小,长得文弱,还带个眼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