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再也等不及,一股脑的要冲进手术室,护士却将她拦住了,“先生,你太太让你出去,而且你没有穿无菌服,不能进去。”
这年头,像这么年轻娇弱的产妇到了生产的时候,害怕得恨不得丈夫陪同,可这夏繁锦明明还是极危险的情况,却让丈夫离开,护士虽觉奇怪,却还是按照产妇的要求,拦住了唐敛。
正要关门的时候,唐敛一把推开了护士,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久久无法挪动,隔着一段距离,他看着手术台上的夏繁锦,尖叫过后的她如同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虚弱得几乎没有生气。
他垂在两侧的手如临大敌般颤抖着,双眼猩红如血。
而他确实也染了血,脸上隐隐有伤口可见,浑身都是脏污,左手臂的衬衫被血液浸湿,整条衣袖与皮肤紧紧相贴。
“夏繁锦……”
夏繁锦脑子里嗡嗡作响,四周的声音仿佛都在远去,与外界几乎隔绝了一般,恍恍惚惚,却在这时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她微微扭过头看着远处的手术室门口,那道身影……
突然,她嘴角一扯,露出极致嘲讽的笑,狠狠咬牙,“让他滚出去。”
医生一怔,徘徊在两人之间,站在门口的男人,暴戾又隐忍。
他就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夏繁锦突然仰起头厌恶的望着那人,大吼了一声,嗓音粗噶,“让他滚!滚出去!”
她眸子里血丝遍布,显得绝望又狰狞,她不支,头重重的摔回了枕头上,被腹部的疼痛折磨得几乎失声。
只有湿润的眼睑,源源不断的液体流出……
唐敛浑身如遭雷劈,那张总是无甚表情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道摔回手术台的身影,耳畔都是她痛苦的叫声。
他抬脚就要往里去,两名护士过来帮忙,一齐将他推了出去,手术门关上,唐敛被隔绝在了与她不同的两个空间,抬头,‘手术中’三个字格外刺眼。
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响起,唐敛木讷的转过身。
刚去办完手续的顾婉哭着扑上来,用包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唐敛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顾婉的包一下一下砸在他的额头上,直到他的血液凝固的伤口再次流出了鲜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糊了一眼。
顾婉喘着气,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她咬牙哽咽着,伸出手指着唐敛,“唐敛,我当初就不该让我女儿跟你再有来往!”
“我告诉你!要是她和她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唐敛用手指拨开了流入眼中的血,淡淡的答道:“嗯。”
接下来的时间,来往着往手术室送血袋的护士和一些经过的病人,都奇怪的看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帅气男人,坐在了手术室外的长凳上,一言不发,也不处理伤口,幽潭般寒冽的眸子里,没人能够看透。
夏繁锦‘让他滚’的样子,一遍一遍,像重播的黑白默片在脑中浮现。
突然,半个小时之后,护士突然出来,“产妇家属在哪里!”
顾婉刚起身,唐敛已经冲到了护士面前,狠狠的提起了她的领子,“她怎么了?!”
护士眉头一皱,“你这是干什么?!产妇难产了,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不能进行顺产手术,医生马上准备剖腹产,因为情况危急,需要家属签字,快,否则产妇和孩子都没办法保住了!”
她拿着手术同意书,顾婉想也没想,直接拿过就要签字,手中突然一空,她一抬头,看见那张纸上已经龙飞凤舞多了‘唐敛’两个签名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