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稳定,并且已经确定是男孩子的时候,下定决心豪赌一把。
她在信中措词小心翼翼充满卑微,可张夫人看完这封信,觉得这些日子再没有这个让人更高兴的消息了。
“广儿,”张夫人含泪看着脸色阴沉冷酷的张广,哽咽中充满欢喜欣慰,“你有后了。”
张夫人只顾着心头欢喜,一时都忘了这话无异于直接往张广伤口上头再撒把盐。
张广一听这话,原本只是钝痛的心,立时觉得火辣辣的疼,就是喘口气都觉得浑身在痛。
“这事包在娘身上,娘一定会把人给你完好的接到府里。”张夫人捏着信笺,即便这会在拍胸脯打包票,这手仍旧抖个不停。
这心情,完全激动得没法用言语表达。
眼下安如沁这封信,就好比在沙漠里行走已经渴到奄奄一息的人突然看见了绿洲一样。
张夫人能不欣喜若狂吗?
张广就知道不管安如沁是什么出身,这会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安如沁肚里怀着他的孩子,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他也知道以张家的门槛,就算安如沁怀着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也不可能光明正大以正妻身份迈进来。
所以,他开口,只是让他娘帮着纳妾而已。
张广如此懂事知分寸,张夫人本就心疼怜惜他以后不能人事,此刻骤然听闻喜讯,自然只会一力点头应允的份。
张夫人好说话,因为她完全是站在母亲的立场用一颗慈母的心替张广着想。但这事到了张工羽那里,却被他坚决反对。
“不行,广儿还未娶妻,怎么能先大张旗鼓纳妾。”他黑着一张脸,眉头紧拧成了麻花,从头到脚都写着满满的反对,“这不是让天下人都耻笑我张家,以后都诟病我张家没有规矩么?”
“这样的先例一开,以后谁还敢将姑娘嫁进我们张家来?”
这话原听着也不错,张工羽考虑的是全族人的处境。可张广以后无法复原,张夫人本就心里难过,在这事上头自然而然先存了补偿之心,一听这话,心里立即不乐意了,“广儿的情况特殊,你又不是不清楚。”
一说到这,张夫人何止心酸难受,看着张工羽黑如锅底的脸,心里更来气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绝后才高兴吗?”
“什么娶妻再纳妾,就他的情况,以后娶再贤淑的姑娘给他当妻子又如何,那也不能给他继承香火……”
张夫人含泪低下头去,拿帕子掩着嘴低声涰泣着再也说不下去。
张工羽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过了半天,才皱着眉头,极不情愿道,“人可以暂时先接到府里来,不过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让外人知道是广儿先纳的妾室。”
未娶妻先纳妾,这不是张家丢不丢得起脸的问题,而是日后全族家风品性都要遭人诟病质疑。
人可以有私心,但不能因为成全张广一个人,就将张家全族都置在那样让人轻视的位置。
要成就一个世家不容易,但要毁掉一个世家大族却是顷刻之间就能做到的事。
张夫人寒着脸,沉默了半天,才勉强点头,才是同意张工羽的主意。
至于张广?
他对这事根本不在乎,若不是安如沁刚好怀了他的孩子,他压根不会让她出现人前。
张广命根受了伤,大概永远也无法复原这事,安如沁自然不会知道。除了张家的人,与曾经替张广诊治的大夫外,谁都不会知道这事。
慕云昭当时会逃,也是从张广的伤势上,连蒙带猜的。
因此当张夫人派人突然上门将安如沁接进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