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除了微微转动一下眼睛外,再没有露出一丝诧异。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总算渐渐明白了,她家小姐比普通人聪慧可不是一倍两倍。她就是拍马,也远远追不上小姐谋算人心的速度。
简直精准到丝毫无偏差的程度,她是打心底里服了。
因此,这会一听闻吩咐,立即就无比干脆应道,“小姐放心,奴婢保准将这话传到她耳里。”
慕晓枫笑着挑了挑眉,“去吧,我相信你。”
在楚帝为西南驻军小部哗变之事盛怒难消之际,太子妃的娘家亲戚却低调的准备了一车车东西回乡祭祖。
之所以说他们低调,是因为他们这回乡祭祖的人员与运送回去的物品都是分批次前后出城的。
可因为他们身份特殊,远非京城一般权贵人家可比,虽然低调离京低调出行,他们的行踪还是引起部份人注意。
这部份人里面,自然也包含有楚帝暗中命人盯住他们一举一动的人在。
大伙都明白,祭祖需要用到的东西林林总总,又多是大件占地方的东西,所以胡家一车车的东西运出城去,大伙也不怎么觉得奇怪。
但是,这份平常对待的心态,很快就在这些一车车出城之后的东西给打破了。
也不知是原先装载得不牢靠还是东西太满太挤,也就在出城后不久,在一途平坦宽阔的官道上,居然有两三个大箱突然从车上跌了下来。
这跌下来就跌下来吧,可也不知什么原故,原本牢牢把守着外头的铁将军也在跌落的时候松开了。
如此一来,装在箱子里头的东西就不可避免的露了出来,还是一露就散了满地,被太阳一照,路面都泛着明晃晃刺眼的白光。
一下就将过往行人的眼光牢牢吸引住了。
“银子,哗,大家快看,胡家马车上掉下的箱子装了好多银子。”
当然路人虽然两眼放光的盯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可他们也只敢用目光贪婪的看一下而已,谁也不敢涌上去哄抢这些散发着诱人光芒的银子。
但路人也有经常跟钱银打交道的,他盯着那些银子看了一看,就突然诧异的惊呼起来,“咦,这银子好生奇怪,像是多了些别的东西,又少了些东西。总之,跟我们平常用的银子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其他路人听闻这话,顿时大感兴致的围了过来,“请先生给我们解说解说。”
动静闹得这么大,胡家负责赶车押送这些东西回去的人终于发觉到不对劲,这才停下马车,回头看见几个大木箱子跌了下来,里面的东西还露出来散了一地的时候,这脸色就骤然变得死灰。
瞧着过往逐渐围拢过来的行人,连忙难掩紧张的装出凶神恶煞的面容,大声厉喝道,“让开让开,都让开,胡家的银子你们也敢肖想,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
路人见有胡家的家丁过来赶,自然不忿的却又不敢硬顶着,只能磨磨蹭蹭的三三两两散了去。
可还有人对刚才的事感兴趣,便也有人缠着那自称胡家银子不一样的人问长问短起来。
这件事,或许别人只觉一时新鲜听过就算了。可这事禀报到楚帝耳里的时候,他那张本就威严霸气透着肃杀的俊脸,几乎瞬间就变得又沉又黑。
不过即使楚帝盛怒满腔,在人前他也一直强忍着压抑住,唯独回到御书房里无人在左右时,方恨恨极怒的自齿缝里冷冷挤出几个字,“好,很好,朕的太子还真好。”
私采矿藏,不知悔改也就罢了!
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向他暗示,私下采矿私下铸造银子,是替他稳定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