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突如其来一声惊慌叫嚷,生生将慕晓枫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坐在床上皱着眉头竖起耳朵听了听,才听清外头有人在喊,“不好了,不好了,有流寇摸上山来劫掠钱财,大家快起来呀。”
她一坐起来,睡在旁边矮榻的青若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青若,点灯。”慕晓枫摸索着下了床,一边望了望门外,见一抹线条纤细融合着冷硬的身影笔直立在门边,她莫名松了口气。
随即对那身影道,“冷玥,你先去隔壁厢房守着我娘亲。”
两间厢房相隔不过一堵墙壁,就算真有什么不长眼的流寇闯进来,也来得及援手,冷玥想了一下,便点头,“是,奴婢这就过去,小姐你当心点。”
半夜有流寇摸上山劫掠钱财,这样要命的大事自然一会功夫就将全寺的人都惊动了。
僧众迅速组织起来前去追赶流寇,又分了一部份前来厢房保护香客。
只不过那些流寇似乎十分狡猾,而且还对重元寺这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趁着夜色居然带着那些追捕的僧众不停的兜圈子。
兜圈子自然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摸上山的目的就是奔着钱财来的。
所以僧众看似对流寇紧追不舍,实则被流寇耍弄得疲于奔命,在僧众晕头转向的时候,部份流寇已经悄悄摸入到重元寺库房里头。
当然重元寺乃佛门之地,是不会有富贵人家珍藏的什么珍珠宝藏之类的,库房重地,除了典藏的字画便是平日香客捐赠的米粮钱银了。
那些流寇挑了轻便的银票字画之类带走,最后却嫌油水不丰,先做出离去的姿态,后面又悄悄折回来给大伙来了记回马枪。
在大伙都开始放下心警剔松懈的时候,突袭到前殿部份厢房中,伤了香客直接明抢了香客财物,这才放肆的扬长而去。
这一闹,当真闹得所有人夜里都惶惶不安。
虽说后来流寇伤了人劫了财下山走人了,可谁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回来。
“晓晓,”在厢房里,赵紫悦忧心忡忡看着垂眸沉吟少女,眼神微微透着自责与紧张,“都怨我,实在不该到这重元寺来上香的。”
慕晓枫苦笑着看向她,“娘亲,这种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
出个门上个香,也能遇上流寇,这种事——要自责怪自己,她觉得还不如怪老天打瞌睡忘了长眼还好。
赵紫悦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这里距京城不出百里,怎么就有流寇敢明目张胆摸上门来劫掠钱财了?”
关于这一点,慕晓枫也很困惑,“也许他们看中的就是像重元寺这种香火不十分鼎盛,又在深山之中的寺庙吧。”
出了事,就算有人去报官,官府也不可能火速赶到;而且还是在这种深山之中,就算有官差赶到,也难捉得住那些熟悉地形的流寇。
所谓流寇,就是一群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亡命徒,遇上这种人这种事,慕晓枫只能深深无奈感叹一声:人倒起霉来真是喝凉水也塞牙缝。
慕晓枫抬头望了望窗外仍旧黑乎乎的天色,担忧又关切的看着赵紫悦,劝道,“娘亲,现在天色尚早,不如你再睡一会吧,这样熬着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赵紫悦看着她,苦笑的摇了摇头,脸上紧张之色仍旧未淡去,“晓晓,我这心里乱哄哄的,这会哪里睡得着,不如你在这陪我说会话。”
慕晓枫见她面色苍白,眼神惶惶,怕是刚刚过去的事仍旧让她惊魂未定。
想了想,便柔声道,“那好啊,我已经很久没跟娘亲躺在一张床上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