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子性情,举止都与常人有异。原来她竟然是兴国之女。
“各位看够了吗?”余香静静地望着四周盯紧她左肩的那些愕然目光,然后将衣服拢上来,系好。
她心底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没想过最终出卖她的人竟然会是太子。
刘骜,你利用我的命格替你稳固江山,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
这兴国之女他们寻了那么多年,现如今你这当众揭露了我的命数,可想过我日后的处境是否安全?
曾以为这世间最不愿意伤害她的人就是太子,可现如今每一次伤害自己至疼至深的,便也都是他。
他是自己心中的钢盔铁甲,却也是自己心中的柔软之处。
她爱过他,却是因为越来越怕疼,而不敢再爱了。
“你们这是胡闹!”皇后忽然身着大丧礼服走了进来,众人叩拜,余香却感觉到了她眼神的凌冽。
“皇上驾崩,你们在他面前聊的是什么?什么国师预言,兴国之女,都是一派胡言。纵然那木简上所言为真,你们都只记住了一个词儿,叫‘兴国’。那还有另一个词儿,叫‘亡国’,你们可看到了?”王皇后的话掷地有声。
在场诸位朝臣开始纷纷琢磨起那木简上的话来:兴国亡国均可见,此女命格稳江山。
皇后这话说的没错啊,这太子妃身上虽如同先国师预言一般有血月胎记,可这预兆究竟是好是坏,说不清啊。
面对皇后突如其来的打断,太子一时间不再作声。
余香冷眼望着屋内众人,三皇子刘兴跪在汉元帝的棺材前双目无神,此时再也没了针对她的兴趣。
二皇子一直在望着自己,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掏出个窟窿来。
太子的眼神时不时瞥一眼皇后,虽然不愿听从她的意见,却也害怕她说出什么来,毕竟这人是他的母后。
余香走到阿梦身侧,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命她退下去,速去速回。
阿梦点头,转身悄然离去。
余香低头重新整理好衣衫,而后走到皇后面前,语调清晰道:“母后,此乃朝堂政事,不该后宫参与。”
皇后蹙眉望着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余香,没有想到她竟然敢直接开口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言论。
“你是说你的命格,乃是朝堂政事?”皇后觉得余香的想法真是可笑,她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臣妾的意思是,这命格如若寻常普通,自然是私事。可现如今臣妾的命格关系到整个汉王朝的命运兴衰,那这事情便成为了朝堂上的事儿,由不得咱们这些女人插嘴。”余香抬眸,对上皇后那双褐色的眸子,满脸的毫无忌惮,
皇后冷笑,心道这丫头当真是不知死活。
不料她这唇角刚上翘,却又听得余香开口问道:“母后,臣妾不明白,父皇驾崩一事本是令人心痛不已,可到底其中有何可笑,让您现在站在父皇木棺之前,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听到余香的话均是一愣,当即场上鸦雀无声。
这太子妃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竟然敢如此指责皇后娘娘,句句直击命脉,让皇后下不来台,她这是真的以为自己未来肯定能够成为皇后吗?
“放肆,你这是曲解本宫的意思!”皇后皱紧眉头,勃然大怒,不想余香竟然放肆到敢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她不敬先帝。
“惹怒母后,当真算是臣妾的罪过。只是臣妾依旧不懂,父皇尚且躺在这里,母后如此大声喧哗,可合适?”余香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狠决,王皇后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明明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