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被人拖了下去,安贵妃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了几分,只要太子不是真的倾心于她,或是给了什么虚无缥缈的许诺便好。既然大加惩戒了,便说明太子心中并无袒护余香之意,如此她也便放心了。
殿外深处传来余香的哀嚎声,每一棍子下去那传来的声音都是撕心裂肺的,让人不禁能够联想到她此刻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
安贵妃皱紧眉头,不忍再听下去,于是道:“殿下,妾身身子不适,这便回去了。”
太子点头,准许安贵妃告退。
福子一路送安贵妃出去,直至她走远,才连忙跑进来禀报太子,危机解除。
太子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连忙道:“还不快点把她扶进来,还等什么呢?”
福子“哎”了一声,跑出去报信儿了。
不多时候,便见余香被达公公扶着,走了进来。
“没事吧,他们下手可重?”太子皱眉,将余香整个人揽过来,余香却用手扶着太子的胳膊,自己硬撑着站住了。
“没事儿,行刑前达公公给我屁股上垫了软垫,虽然他们下手重了些,但是不至于皮开肉绽,比起当初孟良娣挨的板子,奴婢这点疼真不算什么。”余香抬起脸,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微笑显得自然一些,可这嘴一咧开,就觉得脸上肿胀得难受。
太子看的心疼,想伸手去抚她的脸颊,却又怕手劲儿太重弄疼了她,只得扶住她的肩,轻声问她:“刚才本宫吓到你了是么?安贵妃在场,有些话本宫不得不这样讲。”
余香摇头,轻声道:“殿下不需解释这么多,奴婢心里都明白。您说要罚奴婢杖责的时候,其实天宁心里头一点也不怕,因为您说过日后会保护奴婢的,这事儿,我信。”
余香的纤细柔弱的声音传进太子的耳朵,直击心底。她信他,这情分多重啊。
“天宁,我刘骜此生定不负你,定不负你对我的信任。”太子动情说道,丝毫不顾及身旁众人的眼神。
余香长叹了一口气道:“殿下,奴婢现在这身子怕是没力气站在这儿太久,可否赐奴婢个恩准,让奴婢回房休息?”
待余香在福子的搀扶下回到绣梅馆时,整个人几近虚脱。没错,相比于当初孟存菲所承受的五棍仗刑,此次达公公已经仁至义尽。可是纵然在屁股上垫了软垫,那一棍又一棍落下去可是货真价实,力道不掺半分虚假,疼得让人心慌。
太子殿下对她是个什么情分,此次责罚又是什么意思,她心里十分清楚。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太子殿下为了做个安贵妃看的。但是这罪,到最后还不是要自己遭,谁也替代不了。
扶着木桌子站着,她忽然觉得下腹隐隐作痛,糟糕,是月事来了。你说这事儿巧不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她受刑的关口。可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些日子她不需以身子不便为理由上报太子,说自己无法陪他。
她并不希望自己来月事,更不希望这事儿被太子殿下知道,因为这会成为她的一张王牌。在太子并不打算封她为太子妃的时候,假孕怀有龙孙的一张王牌。
如此更好,神不知来鬼不觉,是不是倒还应当感谢安贵妃才对?
余香冷笑一声,扶着屋内一切可以扶着的摆设往前走,去衣柜里寻找能够破旧衣裳。那前几日撕扯坏了的布裙子,此时便也有了用处。
不过是三四日光景,待她休整好身体,一切照旧可以。
余香知道,自己今日受到责罚一事,不出今晚便会传遍整个储宫。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点头,因为她活该受罚。估摸是为了避及他人的眼光,太子殿下并没有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