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蹲着,林逸也不好意思坐着,站着就不可以了,毕竟人家是长辈,也只能蜷着腿,蹲在地上笑呵呵说:“那是人家瞎说的,没有的事儿。”
“得了吧,你在我面前还装啥呀,都是一个村里的。”老村长吐出一口烟,黢黑的脸上露出看穿世道的精明。
林逸就笑笑,不说话了。
老村长咳嗽了几声,又道:“不管你是真发财还是假发财,我今天登门前来,也算是受人之托。我刘罗锅岁数大了,能走动也没几天了,觉得这事儿有谱,这才做了中间人……好了,也不和你这年轻人磨嘴皮子了,明晚七点有人请客吃饭,你不管做啥,都要给个面子。”
说完这些话,老村长又猛抽几口旱烟,然后磕了磕烟袋锅,起身。
林逸虽然还在糊涂,不明白谁要请自己吃饭,却还是慌忙起来,搀扶老村长起身。
老村长也不拒绝,只是说:“年岁大了,起身也不利索,看起来真要入土---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外面又开始飘起雪花,天黑路滑,林逸执意要打了电筒送老村长回去---年纪大了,万一磕着碰着,或者摔上一跤那可了不得。
老村长笑呵呵地说自己没事儿,这村里的路都走了千遍万遍,就算闭着眼了也能摸回家。
林逸却已经找了电筒,搀扶着他出了门。
路上,老村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幸亏有林逸在旁边搀扶,才不至于出事儿。
老村长就叹口气说:“这狗曰的路早该修了,可是修路的款子总是批不下来,造孽啊,自己做这个村长算是白做了,连这点小事都帮相亲们办不下来……”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哀叹。
林逸不好插嘴,只能听他说。
老村长就又道:“你记不记得村东头的小军叔?”
林逸想起来了,就说:“记得,小时候我还借过他家箩筐---对了,他是不是出去打工了,上次三叔家办喜宴怎么没见他人呢。”
老村长就叹口气,语气有些哽咽,“死了!”
猛地一下,林逸愣住了。
印象中,小军叔顶多三十来岁,看见谁都热情的不得了,总是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老村长语气哀痛地继续说道:“去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小军出去和朋友喝酒,喝多了,然后骑自行车回来的时候,摔倒在了路边的坑道里---那坑道又光又滑,他又醉醺醺的,想爬都爬不出来,就这样,等到天亮的时候路过的人才发现他,那时候全身已经僵硬了。”
“人家都说他喝酒喝死的,我却认为是这该死的路害死他的,如果他能从坑道里爬出来,如果路边能够有围栏,也不至于……唉!你不知道啊,娃子,小军去世当天,他那年迈的爹妈,还有年轻的老婆哭得有多伤心,简直是死去活来---那情景,我到现在还记得。”
老村长不说话了,林逸也不说话。
路上的气氛很沉默。
最后到家的时候,老村长还提醒林逸,明晚的约会可千万不能忘了。
林逸虽然好奇对方是谁,却也没问。
回去的路上,林逸踩着泥泞的村路,心说,也许真的该修修了。
……
第二天晚上,七点钟。
老村长那位朋友请客吃饭的地方却很特别,不是什么外面的大酒店,竟然是村外的一家非常有特色的农家野味菜馆。
这座农家野味菜馆位于冰封的河畔附近,占地四五亩,很是有些规模,周围围着篱笆,院子里搭着大规模的葡萄藤,可惜,如今是大冬天,没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