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妥当,他看向青墨,认真道,“青墨,你向来聪明,已经不止一次为我解决了难以解决的前朝事,今日这里还有一个折子,你看看可有好的主意。”
说完,也不等青墨点头或是摇头,千式离已将奏折递到了青墨手中。
并非多困难的大事,青墨看过奏折后还有几分疑惑,看向千式离,“近几年南浦国皆是风调雨顺,鲜少有灾情,我看这折子中所提及的受灾地区皆是偏僻之地,既然如此,只需将富饶地区的粮食调至受灾地区,便可解决灾害拯救水火中的百姓,这有何难?”
千式离摇摇头,他的笑容很温和,对青墨说话时的态度如同对待一个孩子般充满耐心,“并非如此,朝廷每年的赈灾调度都有着严格的把控,不是轻易可动,再者道,这些上奏折的灾民也并非是当真受灾到活不下去,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博得朝廷的更多关注罢了,这种事情前几年也发生过,当时父皇下拨了不少粮食衣物,也正是因为当初的放纵,才导致今年灾民的变变本加厉,如今父皇将这折子交到我这里,便是希望我能出一个一举两得的解决方法来。”
这下青墨听懂了,皇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是不愿被这群灾民再度敲诈,换句话说,不过是一些无权无势的边疆百姓,再闹还能闹到什么地步去,若是一味的满足他们要求增加赈灾物资的要求,那不仅是增加朝廷的压力,也是放任这种不良风气,如此下去无法预料其余的百姓会不会效仿。
也是杀一儆百的举动,只是皇上把这个生杀大权,也是引仇恨的责任,交到了千式离这里。
而千式离纠结的点并非是这事无解,而是不愿用极端的方式进行镇压。
尤其在这样的节骨眼上。
一旦千式离采取强制措施引燃众怒,那这一小撮闹事的灾民必定会倒戈,权力支持另一个即将拥有太子权力的天绍齐。
看上去只是个小小的奏折,实则确实两大派系间暗中的斗争。
虽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无势力的平民百姓,千式离也不敢掉以轻心。
果真是复杂的事,青墨捏着奏折想了很久,迟迟没有开口。
千式离也知道这对青墨这小女子而言的确有些为难,他自嘲似的笑笑,道,“我不过也是发泄一通罢了,将这事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了很多,谢谢你肯听我发牢骚。”
青墨回过神来,也一笑,“殿下,其实这事说困难很困难,说简单倒也简单,不过在与殿下想选择那一种,灾民要求增加赈灾物资,朝廷可给可不给,给,要如何给,是直截了当拨款,或是以一换一,不给,又是为何不给,是驳回请求,或是挑刺否决,每一种都有其道理,把握好分寸,也都可有完满的结局。”
她说的模糊,千式离并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皱眉问道,“完满?如何完满?”
青墨又是一笑,“殿下最大的目的不过是既要皇上满意,又要灾民满意,皇上的满意在于不耗费多余物资,而灾民的满意在于想要更多物资,只要在这其中找到一个支点,一个第三方的存在,达成双方的意愿,问题自然可以引刃而解。”
顿了顿,青墨接着道,“殿下眼前最重要之事是令百姓接纳你,既然如此,态度定不能太多强硬,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是。”千式离点头,“你很了解我,也很了解当下的状况,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谢谢。”
“殿下总说这些感谢的话,岂不是令我折寿吗,若殿下一直如此,以后我可再不敢来这勤政殿了,殿下也别想再有点心吃。”青墨开玩笑的说道。
她的笑脸是这沉闷的大殿中唯一带着活力与生机意味的东西,千式离很是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