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舱外小兰吆喝一声道:“起船!”随觉船身一动,船离岸边,缓缓前行,渐行渐快。人在舱里,却觉又稳又平,竟不似船在行进一般。
柳如烟招呼楚天秋在锦墩上坐下,然后亲自奉上杯香茗。玉人在前,楚天秋反而不知说什么了,一时话塞,只得顾作自然,低头呷茶。
柳如烟倒显得落落大方,在楚天秋对面坐下,笑道:“能在这里遇到楚公子,实是幸至。”顿了一顿,又道:“恐怕楚公子也没想到我们又会在这里相遇吧?”
楚天秋笑道:“确是没想到!”随又问道:“柳小姐又怎会弃车坐船了呢?”
柳如烟道:“自上次途中遇险,若非公子出手相救,我与小兰早已命丧黄泉。自那之后兀自心有余悸,顾才弃车坐船,觉得还是这般安全一些。这几日一路行来,能在这里与公子再次相遇,实是意外之喜。”
美女在前,吹气如兰,俏笑嫣然,楚天秋一阵心慌意乱,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柳如烟看在眼里,心有所想,脸上也不由得绯红一片,遂也垂头无语。
这时忽听一声咳嗽,里间帷帘挑开,走出一位老妪。只见她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虽是白头白发,脸上却如少女般精致光滑,一笑左颊还露出一个酒窝,如花朵绽放,神彩奕奕。
那老妪大大咧咧地坐在两人旁边,用柺杖指着楚天秋,问柳如烟道:“丫头,这人是谁?看你说得亲热,想是相识甚熟吧!”
楚天秋突见从里面出来这么一个人,也甚觉意外,打量一眼,觉得眼生,遂转眼向柳如烟看去,意似询问。
柳如烟轻轻一笑,遂向楚天秋介绍道:“这是我的奶娘,是专程从京城接我来的,今日恰在杭州相遇,虽与我一同回京。”随即又向那老妪说道:“这位就是曾向你说过,救过我和小兰性命的楚天秋--楚公子!”
那老妪上上下下打量着楚天秋,随即笑道:“楚公子果然丰神俊秀,一表人才,怨不得这丫头况把你挂在嘴里,说个不停。”笑得意味深长。
柳如烟绯红满面,羞涩难当,垂下头轻声说道:”奶娘不要瞎说,楚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岂不使他见笑了。”
那老妪道:“丫头,你却又害什么羞?楚公子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今日在此相遇,足见你们有缘,你们一个是金童,一个是玉女,再也般配不过了。”
柳如烟闻言更是羞红满面,佯嗔道:“奶娘休要胡说,莫要惹恼了楚公子。”
那老妪笑道:“老身我一向心直口快,口无遮拦,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楚公子可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楚天秋也被弄了个大红脸,手足无措,苦笑着不知回什么好了。
那老妪忽哈哈一笑,声如银铃,又清又脆,如同少女笑声,若不看脸完全不知笑声是出自对方这年老妇人之口。
楚天秋闻听老妪笑声有异,不由得抬眼望去,只见那老妪虽是满脸笑意,但眼神里却毫无笑意,甚至有些冷峻,不由得心里一怔,暗道:“这老妪真是奇怪!”竟觉得好似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只见那老妪又问道:“楚公子可否婚配?是否又有心仪之人了?”
楚天秋不想对方竟有此一问,不由得一怔,脸色显得既尴尬又窘迫,嘴里竟不知答什么好了。
柳如烟佯怒道:“奶娘,你实是太唐突了!问楚公子这些,岂不有些失礼?”
那老妪道:“老身自第一眼看到楚公子后,便看出楚公子是个品行端正,表里如一的彬彬公子,实是喜爱至极。”随即又笑问柳如烟道:“难道丫头你不觉得吗?”笑得意味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