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犯了疑惑,如果按照常理揣度,郑采得知自己被重用应当喜出望外才是,可他不但坚辞了重要差事,甚至还表示自己身体每况愈下,要连原本兼着的差事也要辞去。这就让他摸不到头脑了,难道郑采的病情果然加重了?
很快,来自浙南的消息,让郑芝龙的精神为之一振。温州已经一鼓而下,目前大军正乘胜追缴倭寇向台州府而去。只要台州被拿下,杭州就已经近在眼前。显然这是一个重大的胜利。
水师惨败的谣言很快就被传回的胜利消息所驱散,安平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不过就在一个傍晚,这种喜悦被悄然驶进港口的一条残破战船所打破。
“快带我去见大帅!我是水师参将…… ”
黑灯瞎火间,一名浑身浴血又泛着阵阵恶臭的军官从船上跌跌撞撞的跳在了码头上。此时的码头仅有值夜的军卒,见到自家舰队的船只自然欣喜万分,还上前询问这一回究竟收获多少。
只是那满身污秽的参将并不回答军卒的询问,冷然呵斥,“军机重事,岂是你一个区区小卒能问的?”然后,他就不断的催促值夜军卒牵来战马,要亲自前往总兵府。
军卒被骂了以后心中极为不忿,于是便推诿刁难扯皮。那参将一阵急火攻心,竟然晕厥了过去,几名亲兵大惊失色立即赶上来抢救。而那始作俑者的职业军卒却抱着肩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笑话。
“看看你这厮还猖狂不?”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肚子里过一遍,并不敢公然说出来。
最终那名参将是被几个部众硬生生抬到的总兵府,郑芝龙本来已经睡下,得知有战船回来以后,连衣服鞋子的顾不及穿戴好就急吼吼的迎了出来。此时的参将虽然虚弱,但还是强撑着受伤的身体来到郑芝龙面前,饱含着悲戚的跪了下去。
“大帅!”
才喊了一声大帅就泪流满脸,嚎啕大哭。
此情此景,让原本就心有忐忑的郑芝龙顿觉天旋地转,仅看参将的神态表现,就绝不会是水师获胜凯旋的结果。
郑芝龙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安,开口问道:“说说,海战战况如何?”
参将好半晌才止住哭声,“我水师与荷兰人遭遇,一战而全军覆没,郑联畏罪不敢回来,率残部往南出逃,标下是冒死才逃脱了郑联的追杀,逃回来向大帅报信啊!”
“甚?你,你再说一遍……”
闻言之后,郑芝龙只觉得热血上涌,呼吸急促,眼前的世界似乎也不清晰了。
那参将又悲悲戚戚的重复了一遍,只是还没等他说完,便听到有人惊呼大帅,等抬起头来才发现,郑芝龙已经轰然倒地,昏死了过去。
好半晌,郑芝龙终于被唤醒,然后还没等他说话,张嘴就吐出了一口殷虹的鲜血。
他知道,这回肯定不是谎报军情了,这些情形与某些商人所述不谋而合。此前的他只是一厢情愿的抱着一丝幻想,而今幻想被无情的杂碎,郑家将要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灾难与挑战。
而一旦证实了水师惨败是真实的,那么被他冤杀而死的商人,又如何来安抚?总要有人为此而付出代价。这时,郑芝龙第一个想起的自然是郑采。这个黑锅只能有郑鸿魁、郑采父子来背,因为一切罪孽的起因也都是由他郑鸿魁父子而起。
郑芝龙唤来了心腹将领,“去,带人将郑鸿魁、郑采父子一体拘拿。”
那副将显然没料到郑芝龙在骤然惊悉败战之后的第一个举措竟然锁拿自己的四弟一家,但是却毫不迟疑,他一向只听命于郑芝龙,而从不问因由。但郑芝龙却叫住了他,“如果有人问起,就说郑鸿魁父子勾